林夕闻言抬头,向小厮所指的方向抬眼看去。正看到对面酒楼二楼雅间开了一扇,露出一位娇俏的女子站在窗前,纤纤玉手推开窗,露出半张妩媚脸蛋,双目犹如一泓清泉宛若盛开的罂粟花,在林夕脸上转了一圈,樱唇勾起一抹弧度。妖艳的红唇,娇媚的眼神,天生一股治艳风情,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带着一股撩人的气息。
林夕收回目光,然后示意小厮带自己上楼。不是因为女孩子多娇媚,而是因为她的身份。
二楼的女子与林夕有过一面之缘,是上次在石松亭的杂货铺的时候,她就站在门口用一只银簪子打自己的耳朵。
古代不同于现代,女生大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所以林夕在杂货铺面前看见那个少女便就十分奇怪。
等后来询问石松亭才得知那个女子是番禺县丞的小妾,名唤小娘,一些他不方便出面的事情,便由这个小妾办理。
现在这姑娘在楼上,估计这段时间这个番禺的县丞恐怕也把自己的底细调查的清清楚明白了,这二楼自己就得上去了。
红砖绿瓦,陡峭飞檐,数个楼阁亭榭连绵相接,构成了眼前的这个宫廷建筑式样的“香宝斋”酒楼。
酒楼门边立了两根朱红华表,设了黑漆杈子,酒楼内装修更是雍容华贵,宾客云集,小厮侍女往来热情。
随着小厮上了酒楼的二楼,小厮于打开包间门请林夕入内,待他入内后,关上房门候在了外面。
进了包间后,看着偌大包间只有妩媚少妇一人时,怔了一下,连个丫头都没有,明显不正常。
瓜田李下,古人所慎。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若是被人误会了,自己可不好解释……此地不宜久留,心里下了一个结论,面色平常的拱手问道:“小子见过如夫人,不知如夫人有何差遣?”
“哟,林举人倒是好记性,还能记得奴家,不像某些没良心的……”纤纤玉手夹着绣帕,捂着了小嘴盈盈一笑,浑身气派透娇羞,但是身上的气质丝毫不显得弱,而是有一种煌煌大气可见这个女人对把握人心思也是有很高的造诣的。
“夫人说笑了,小子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举人,如何能当得起夫人的夸赞?不知道,夫人把小子叫上来有何差遣?”
林夕站得笔直仍然站立在刚才进门的位置,没有向内挪动一步。而且说完话之后双手向上,拱手又问了一遍。
“林举人着什么急呐,还怕奴家吃了你不成?今天酒楼刚招了一个北边来的厨子。特意吩咐厨子做一桌酒菜,林公子坐下尝尝,帮我看看这厨子是不是个成器的。”
面前这个妖艳的女子眨着水汪汪的眼睛,指了指一桌子的山珍海味,微微撅起红润的樱唇。林夕心里暗暗想到古人云: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长旭从小身许道门戒五荤五素。吃着五谷杂粮长大的,恐怕让夫人失望了。”林夕微微摇了摇头,站在原地婉拒道。
“咯咯……吃多了五谷杂粮,难道就不想换换山珍海味?”美妇轻轻一笑,一语双关道。
林夕闻言后,略微一怔,继而微微勾了勾唇角,一本正经的回道,“自幼吃惯了五谷杂粮,而且长旭自幼身体虚弱,家父将我供奉于道尊面前之后才身体康健,如若破戒,那等若违反与神佛之间的约定。长旭还想长命百岁呢。”
从进门开始,林夕言行举止彬彬有礼,恭敬而有距离,公式化的回答,带着一股书生呆板气,完全不懂风情样子。
她如水的眸子扫了林夕一眼,然后抚了抚腮边的秀发,如玉的下巴抬高了几分,轻启朱唇又问了一个问题,“听说你在已经成亲了。”
“夫人消息灵通。”
在林夕在楼上雅间与县丞宠妾小娘对答的时候,楼下的石天玉还在卖力的吆喝着,那个摊位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铜钱不时的叮当的撞进钱匣里,也有人不时的高声喊着,高高兴兴的拎着手中的红薯扬长而去,并一路向人炫耀着。
“好了,我也不给你拐弯抹角了。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这道理你这13岁便中了举人的神童肯定比我这妇道人家懂的多。我亲戚家有一姑娘,是家里的嫡女,人长的比画中的仙女还要漂亮,不仅温柔体贴,而且还知书达理,今年刚出阁尚未婚配。奴家觉的也只有林公子这样的才子,才能配得上我亲戚家的娇娥。”
图穷匕见在数次旁敲侧击俱被轻描淡写的化解掉后,换了方式,直接将来意说了出来。说完后,一双眸子星眼如波,直直的盯着面前这个小男人。
“多谢夫人抬爱,只是家中已有贤妻,况且我本破落军户子弟,实非良配,不敢委屈了贵小姐。”躬身施了一礼,歉意的婉拒道。坐在一旁一桌子珍馐美味旁边的小娘见林夕竟然想都不想就拒绝了!
小娘用她那如水的眸子上的柳眉微挑,嘴角依然带着微笑,“有句话说的好,朝中有人好做官。以林公子的资质,若是朝中有人提携相信平步青云也不是什么难事。”
“多谢夫人关心,长旭刚刚成亲,还不想纳妾。”
“纳妾?!。。。。。。咯咯。。。。。。”小娘捂着小嘴咯咯笑了起来,嘲讽的扫了一眼,“我们家还没有做妾的姑娘。。。。。。”
林夕这这时正色的对坐在桌子旁边的小娘说:“首先婚娶妻讲究明媒正娶,媒妁之言,父母之命。你在这里向我提亲本身就不合礼数。
再说,我的妻子是由祖父定下,母亲首肯,是明媒正娶的正妻,这是不容置疑的。想让我停妻另娶,那是不可能的。
我林家虽然是军户,但也知道什么叫礼节?像这种私下苟合不合礼数,别说我没有娶贵府小姐之念,就是有,这也不合礼数。恕林某无理,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