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个原因林夕等人的模样装束,实在和普通人差的太远。
虽然林夕不喜锦衣华服,但衣袍还是用的上等松江布裁剪得体,腰间还挂着玉佩饰物,头上一顶竹笠遮阳。
林夕自觉自己武艺平常,火铳是一定带的,靴页子里还藏着一柄精钢打制的锋锐匕首。他的装束打扮在这里也是十分出众难得一见。
一看就是富贵人家这样的人。不会平白无故拿着普通老百姓耍着玩儿的,因为他们根本就看不起普通人。所以公孙冲才会轻易的相信林夕。
码头上这些人互相恭维了几句便坐上石天鸿带来的马车向八连城的方向行驶。
马尼拉城港口的各项基础设施条件,非常的良好。规模已经接近广州城的码头了。
要知道马广州城的码头可是经过好几百年的营建和维修。而马尼拉这个港口从他们夺取马尼拉城到现在也不过短短的30多年的时间。
马车很简陋,毫无装饰,但行驶非常颠簸。不过这并非是马车的减震不效果好,而是道路非常差。道路不仅坑坑洼洼的,还有积水,尤其是马路的正中间有四道深深的车辙。
马车驶入八连城之内,道路变得稍微好一些,这些道路都是用黄土掺着沙石夯筑而成的,有些路段还铺着青石板。这些都是住在八连城中的大明商人自己修筑的要比城外的路要好一些。
马车在八连城中四处的转了几圈儿,来到了一座木质的房屋面前。房屋的正门上悬着一块匾额,上面写着和丰升。
马车停在匾额的下面,林夕几人从马车下来,石元磊他们从第二辆马车上蹦了下来,然后随着林夕往里走。
而迎接他们的那个西班利亚代表桑德斯普雷用西班利亚语和石松亭说了几句话,便驾驶着他的马车向远处的马尼拉城市去。
这些人进入店铺之后,跟随着此地的主人石松亭来到了一间屋子面前。
石松亭对众人说:“到家了给神像上柱香,保佑咱们办事顺利。”
林夕跟着石松亭走进了那间屋子,抬头一看。林夕的表情就有些憋不住了,只见屋子的正面墙上挂着一个受难像,不过这倒正常,在马尼拉这个地方家里有受难像,似乎是很平常的事情。
不过受难像前面儿却摆着一个香炉,此时石松亭正手里拿着三根香,恭恭敬敬的给受难像上香。
林夕用余光瞟了一下屋内的众人,见其他人都面无表情的看着,仿佛很正常的样子。不过林夕转念一想,见神就拜,见庙上香,这是大明普通人的一种习惯。貌似给威雅上三柱香也是很中国的做法。
接下来石松亭便给林夕等人表演了一个三娘,不,老父教子的场面,原因就是那个石天鸿。
原来石松亭为了不耽误石家的子孙繁衍,但他也知道石天鸿是不可能离开马尼拉的,他在这里就等于给西班利亚人放了一个人质。
于是给石天鸿纳了个妾,本想在广州给他找一户正经人家的人当妻子。
但是石天鸿这些年死活不回广州去,这件事就被耽误下来了。本来石松亭这次来之前已经相好一户人家连女方的生辰八字都拿来了。
石松亭准备这一回把石天鸿带回去回广州完婚但是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娶了一个西班利亚和当地人的混血女子而且还属于先斩后奏。
这简直是把天捅下一个大窟窿,因为此时的明朝人的宗法观念浓重,十分注重孝道。
而且规定同姓之人,即使没有血缘关系,同姓也不得通婚。自古以来就相信“同姓通婚,其生不藩”的说法。
耐人寻味的是,这并非出于血亲关系上的考虑,因为许多人依然为他们的孩子指定母系的亲属为配偶,这在明朝见怪不怪。
因为纳妾是对自身婚姻的一种补充。因为人们已经意识到有血缘关系的两个人结婚产生后代的痴傻几率比较高,所以才会有纳妾这种补充形式,主要是为了给自己提供聪明优秀的后代。
所以小妾被台为妻是不可能的事情,妾的任务就是生孩子。
而妻子才是掌握中馈掌握内宅大权的女主人。即使是正妻亡故男主人或者娶一个继妻进来,或者让受宠的妾掌握内宅但这个妾是不可能变成妻子的。
明朝人一般结婚得比较早,婚姻讲究门当户对,男方所娶的妻子,其家境必须跟自己相仿,要考虑门第或财产。
富贵人家里,男子虽然只能娶一个由父母指定的妻子,但还能自由选择纳妾。可是石天鸿这一次娶的是妻不是纳妾。而且他们的婚礼是在西班利亚人的教堂中完成的,这更是石松亭所不能接受的。
但是妻子已经娶了石松亭能怎么办?把儿子打死。最后在林夕等人的劝说下,这件事总算差过去了。
林夕也见到了他的那个表嫂,此人长得还是很像华人的,可能是像母亲的相貌多一点。但是也能看出有华人的有些不同皮肤比当地的土人要白很多,可能是遗传于他的父亲。
她的头发也不是黑色的而是褐色的。另外就是鼻梁比较高,双眼深陷,如果不仔细看这就是一个长得比较丑陋的华人女子。
当然丑陋是站在现在大明人的审美观上。这个女人在林夕看来还是很漂亮的,身材成葫芦型,而且面目立体感较强放在后世的眼光是一个非常美丽的混血女孩儿。
可是现在大明人对女人的审美是屁股大,平胸,五官娇柔,身材娇小,体态轻盈者为美。这位表嫂长得除了屁股大以外,其他和大明人的审美观正好反着来了。
最后在林夕的劝导下,尤其是他说了一段至关重要的话。
林夕对石松亭说:“这个表嫂虽然面目丑了一些,但是丑妻家中宝,而且她身体显示肯定是个能生的。”才平息了石松亭的怒火,默认了儿子娶的这个媳妇儿。
他们一腾闹腾,反而把带来的公孙冲扔到了一边儿,最后公孙聪实在忍不住才对林夕说:“恩公,你说我病的严重。不知恩公如何诊治我身上的病?”说着他把赔给他的20比索放到了林夕的面前。
这时还在生气的石松亭才想到还有一个外人在屋里。他哼了一声,把他的儿子和媳妇都叫走了,看来这件事情还有后续呀。
林夕让他把身上的衣服都脱光,然后站在屋中。林夕仔细的观察了一下他身上的瘀伤,默默的点了点头,自己的判断还是非常准的。林夕又给他把了把脉。你公孙冲的脉搏也证实了林夕的判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