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香烟一明一灭地,扑朔迷离地像佛龛前上供的香火。
嗨。龚彻跟她打招呼:早上好啊。
佳明抓了一把头上鸡窝似的乱发,隔着铁门跟他说话:早上好。
龚彻心里默默地家里一句,宝贝,早上好。
佳明心里徐徐地加上一句,老同学,你好狼狈啊。
佳明径自走开了,龚彻自己提着行李箱进来,跟在她的屁股后面,及至菜园旁单独的一间小房子,佳明扭过来头:我上厕所,你也要上?
龚彻早闻到了新鲜刺鼻的粪味,权因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他才可以完全忽略嗅觉上的不适感。
那我也上一个吧。
气氛实在是太过安逸,佳明被他的厚脸皮弄得差点笑出声来。
别躲,我看见你笑了。
哪有,拜托你先走开些。
我看你尿得还少了?这话及时被打住,龚彻认为自己这次来对了,不好立刻得寸进尺。
就算我走得再远,也听得到啊。
佳明被憋得可以,白了他一眼,龚彻耸肩背过身去,挥手让她去。
茅厕里的状况一言难尽,换龚彻进来时,既觉得没有可以下脚的地方,又觉得在这里还不如在户外解决,反正是多一秒寿命都要锐减一月。
两人偷偷摸摸地进门去,楼梯上连栏杆都没有,越过二楼的厅又上了三楼,拐进一间叙利亚难民风格的房间。简称为家徒四壁都不为过,但是小床上铺着针织格纹的毯子,一床碎花粉红的杯子,枕头套看来是她自己带过来的,简陋的桌子靠窗放,上面安稳地搁着笔记本,一只陶瓷水杯,两只迎着晨光的小盆栽。
于是一切也没什么不好了。
龚彻一屁股坐到小床上,滋味奇奇怪怪地,掀开褥子去看,原来下面还压着厚厚一叠稻草。
佳明给他端来一盆热水,里头飘着自己的毛巾:这里洗澡不太方便,你先将就着洗把脸吧。
龚彻蹲在地上把脸和手洗了,顺便拿湿毛巾擦了擦头发。
东西被收走,佳明又给他端来一杯热水:你先在这里睡,我去给主人家打声招呼。
你不睡了?
不用了,还有别的房间,我去打扫一下。
老龚是不是很学的熟??(微笑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