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国公不会撒谎,道:“收到了。父亲在世时,时常怀念与世伯年轻时的事。他说那时最是羡慕您有红颜知己为妻,还提起你们定下的联姻之约。可惜国公夫人无女,我母亲也只生了我一个。这几年来,国公夫人还是没有半点音讯吗?”
父亲生前确实很遗憾没能和盛国公府联姻,却也没有交待他要如何。是他把这事存在了心里,想着上一代不成,可以移到下一代。
如今看来,这私心是无论怎样也不能成了。
他总不能为了自己的私心,而害了唯一的儿子。
盛国公叹了一口气,“四十年了,不知道人还在不在。我时常想着以她对我的情深意重,必是不会忍心多年不回来。我怕他们母子…明儿这孩子是我看着长大的,极像她的性子,想来她应是会喜欢。等到武举过后,我就把明儿记在他们母子名下,也让他们受些香火,不至于在地下也无依无亲。”
穆国公已知隐素一家的身世,再听盛国公的话自是觉得不太舒服。国公夫人确实已不在,但其子一家还活得好好的,哪里用得着一个庶子的女儿去供奉香火。
“世伯,国公夫人那般人物,想来不可能护不住自己的孩子……”
盛国公打断他的话,道:“罢了,这事不提了。中远哪,我和你父亲一样,都盼着咱们两家能成一家人。”
“晚辈有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问吧。”
“万一国公夫人母子回来了呢?”
魏明如眸光一厉,那对母子不可能回得来!
想回国公府,也要看她答不答应。
盛国公咳得更厉害了,好半天才缓过气。
“中远,你这是什么意思?”
“世伯,外面都传谢魏两家有联姻之约,实则我们都知这联姻之约已经作罢。若是魏家有嫡系嫡女,两个小辈又相互看中,我自然是愿意结亲。如今魏家无真正的嫡系嫡女,我家弗儿也有中意的姑娘,只怕是不太好强行结亲。”
这是拒亲的意思。
盛国公大怒,瞪着他。
“我不是说了会将明儿记在嫡系之下,那承恩伯府是个什么东西,靠女子烟视媚行得来的爵位,哪里配得上你们穆国公府。中远哪,你好糊涂。世人都说纵子如杀子,你现在惯着益之任性胡来,日后自有一堆的麻烦。百年之后,你有何面目去见你父亲,又去见你们谢家的列祖列宗!”
“世伯,您消消气。益之那孩子的亲事,您老就别操心了,晚辈会说他的,他是个懂事的孩子,想必行事也有分寸。”
“他有什么分寸!好的不学,坏的学的倒是快。不就是被那傅家姑娘的颜色所迷,竟是连祖宗基业都不管不顾!”
这话穆国公更不爱听。
他的儿子何等优秀,他比谁任何人都更清楚。哪怕是他一向尊敬的长辈,也不能如此诋毁他的儿子!
“世伯您保重身体,晚辈下回再来看你。”
骂不得,打不得的长辈,他远着还不行吗?
他一告辞,将盛国公气得不轻。
有时候人越老,性子越偏执,尤其是原本位高权重之人,习惯了别人的臣服与听话,习惯了说一不二与独断专行,更是容不得任何人的忤逆。
“明儿,无需多虑,安心准备武举。”
“祖父,您千万要保重身子。亲事成不成不打紧,明儿只愿祖父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魏明如扶他躺下,关门出去时眼底划过一抹厉色。
只待武举过后,所有的一切都将如愿。
……
大郦自太宁帝建国之初,已设有皇家武场。皇家武场乃武举武艺擂台比试之地,历届武举都在此举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