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奕深显然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蹙着眉想要再追问,却被唐懿馨打断了,笑着说,“大哥,安然第一次和你见面,你就随和点,别把人家吓跑了。”
她早就感觉到坐在旁边的唐奕凡渐升的怒气,如果不及时阻止,等到唐奕凡发怒就不好收拾了。不过她心里也有疑惑,想不明白大哥似乎对安然不太满意。
唐奕深看看唐奕凡的脸色,也察觉到自己似乎有点过了,便转移了话题,问起了唐奕凡最近的工作。只是唐奕凡回答得冷冷淡淡的,让场面一度又冷却下来。
唐奕凡对他大哥心里十分不满,安然的情况,明明在两年前他让他帮忙调查的时候已经清楚,他又为什么要当面一遍又一遍地询问。他甚至感觉到他父亲在他大哥背后操纵着这一切。
事实似乎证明了唐奕凡的想法。正当大家吃饭吃到尾声的时候,他们听到门口的服务生恭敬地喊了一声“唐部长”,随后他们便听到开门的声音,他们的父亲突然出现在门口。
顿时唐奕凡狂怒的眼神在唐奕深和唐懿馨脸上流连。这样的事情已经出现过一次了,想不到他们竟然还敢玩第二次,是笃定了他不会翻脸。
只是唐奕深和唐懿馨对视了一眼,均露出委屈和疑惑的表情,他们真的可以发誓,这次和他们无关,他们一点都没透露出去。不过他们也没有多大的惊讶,毕竟他们父亲是足以知道他们今晚的行动的。
唐毅在神色不同的众人的视线中走进了包厢,很自动地坐在了主位上,威严严肃的表情让房间里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
在唐毅走进来的时候,唐奕凡便想带安然离开,只是安然却按住了他的手,不认同地微微摇头,眼中还带着点期盼,让他不得不留下来。
安然暗暗地打量着坐在主位上的唐毅,的确和唐奕深有七八分相似,而且有几分熟悉,似乎在哪里见过。只是他此刻的神情甚为严肃,让她有点不安。
“你就是安然了?”低沉的声音从唐毅的口中发出,让安然不禁打起十二分精神来应对。
“是的,伯父。”安然端端正正地坐着,礼礼貌貌地回答。
“你和我们家奕凡什么时候认识的?”
“我们认识五年了,是在英国读书的时候认识的。”
唐毅点了点头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打量着安然,过了一会才问道,“安国柱是你?”
“是家父。”很少人会这样直呼她父亲的名字,他这样一问,她便想起来他究竟是谁了。没想到唐奕凡和她一样是高干子女,他父亲是从上海升到中央的一个高官,简单来说,他和她父亲是工作上的敌对派。同时让她想起的是五年前的一场风波,发生在她留学期间,却是她回国以后才知道的。
听到安然回答,唐毅只是轻哼了一声,然后面无表情地说道,“安国柱斗不过我,在我这里找不到突破口,便想从我儿子那里下手了?你回去告诉你父亲,没那么容易,只要有我在的一天,我就不会被他斗垮,让他死了这条心吧。”
闻言,安然下意识地拉了拉唐奕凡的手,却听到他说,“然然,我们走吧,不需要和他废话。”
他的声音不大,却可以让在场的人都听得清楚,唐毅更是怒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唐奕凡吼道,“出去了几年,你倒把这些恶习学了个十足!”
唐奕凡闻言转身,笑了,笑得有点讽刺,“难道你现在后悔当初把我送出去了?可是我却要感谢你,如果不是你当初这么狠心,我就不会遇到安然了。”
说完,拉着安然不顾众人的震惊转身离开。
Chapter 79
【“年轻的我们必须懂得,你不勇敢没人替你坚强。”】
走出饭店,凉风吹过,让唐奕凡瞬间清醒。冷静过后,第一反应便是转头看安然。只见她的样子懵懂,似乎还没从刚才的狂风暴雨中反应过来。
“然然……”他小心翼翼地唤了她一声。其实他心里很是担心,担心刚才他父亲的态度伤害了她,“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她冷淡的语气带着点质问。
他顿时慌张起来了,紧张地抱住她,“你父亲和我父亲的事我是早就知道的,一直没有告诉你,只是不想你被无辜牵连,不想你害怕退缩放弃。”
他的语气急躁紧张,似乎很害怕她因此生气。只是,安然想过以后,知道自己是如何都不能怪他的,他何尝不是为了她好。
她轻声叹息,也伸出手环抱着他,幽幽地说,“可是,一个是你父亲,一个是我父亲,我们怎么能置身事外呢?我们以后的路,恐怕还会很艰辛的。”她承认,刚才听到唐毅说的那番话,心里的确很难受,只是事情到底是怎样的她也不清楚,所以也不敢妄下定论,只能见一步走一步。
“你怕吗?”
怀中的女子虽然只是轻轻地摇了摇头,却让唐奕凡的心不禁一颤,心中的喜悦感动已经不是言语所能表达。他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说,“不管以后多么的艰辛,我都不会松开你的手。”说完低头便吻上了她的双唇。
安然闭上眼睛,承受着他的热吻,和他吻中带着的坚定信念。那一瞬间,她甚至有种可以与他同生共死的坚决,那是爱的极致。
许是月色诱人,许是凉风微醺,或者只是因为眼前的是他爱到骨髓的那个女子,唐奕凡受诱惑般地把心底最深处隐藏已久的封尘记忆毫不保留地说了出来。
两人来到饭店附近的一个小公园,微黄的灯光下,一对璧人,女子坐在男子的怀中,认真地聆听着男子说的每一句话。
“和很多小留学生一样,我被迫地去英国读书。那时我只有十三岁,还没从小学毕业就被告知我要独自一人到英国读书。我哭过闹过,因为那意味着我要离开我的母亲。记忆中的母亲,永远都是那么的美丽动人,她的笑容像是能融化万物。可是自从知道父亲说要将我送到国外之后,她便每天眉头紧锁,我知道她实在担心我,我也知道她曾经无数次央求父亲让我留下,或者她陪我去,可是父亲都不答应。”
他的语气变得冰冷,带着浓浓的恨意,感觉到安然紧握着他的手,才慢慢地平复下来,“那仅仅是由于我得罪了他当时上司的儿子,那个小孩和我在打闹中不小心被我推倒在地撞破了头。他上司要一个交代,他就这样把我推了出去,任凭母亲哥哥姐姐如何求情,都改变不了他的决定,毕竟,他的仕途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