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侯父子出去了一趟,一直到入夜才回来。
二人保持了诡异的默契,都没提石棺的事。回了家后,仍旧嘻嘻哈哈的说话。
按照往年习惯,年初三或者初四太子都会来一趟顾府,名义上给外家拜年,私底下却是要见他舅父一面,听舅父训诫。
太子那个亲爹形同虚设,从很小以前,太子就把舅父当成亲爹一样的喜爱崇拜。
太子是个乖乖儿,又长了一颗慈悲心,顾侯非常喜欢他,又怜他年幼丧母,疼他比顾诚还多。
今年,太子一早就到了,却不料舅父和表兄都不在,他眼巴巴的等了一个白天,又等到晚上。宫里都来人催了,被他以各种接口挡了回去。他只怕这次回去了,明日万一有什么事不好出宫。舅父每年初五就走了。一年才能见一次舅父,不见到实在不甘心。
同他一起的还有何不忆。何不忆自小没了爹娘,也是养在祖母身边,所以他对年老的女性总有种异乎寻常的亲切感。后来祖母去世,何家那一家子也没几个招他喜欢。他反而喜欢常往顾家跑,因为清净,人也自在。
所以当叶善跟着顾诚一同进屋的时候看到就是那俩小子围着顾老太太闲话家常。
叶善就挺烦的。直接走上前,何不忆很自觉,主动让开了位置。
太子一见表哥,眼中神采飞扬,“回来了?”
顾诚现在看到表弟心情很复杂,点了下头,“你自己过去吧。”
太子内心雀跃,也就没注意到表哥看着他时悲悯的眼神,披上斗篷就过去了。
顾老太太一天没见到叶善,看到她很开心,握住她的手说:“善善呀,今日发生了什么事啊,这么开心?”
叶善时常都是面带笑容,今日跟往日没什么不同。顾老太太也就随口一问,算是打招呼了。
叶善当了真,眼珠子转了转,想起一事,从怀里抽出一张纸。
顾老太太笑眯眯接了,一顿,表情变了。
何不忆好奇宝宝,壮着胆子靠过来,伸长了脖子,随后目光古怪的在顾诚身上扫了一遍。
顾诚不明所以。他是在刘府梳洗后过来的,将假胡子眉毛扯掉,又是一俊小伙。
叶善歪了歪头:“奶奶不高兴?”
“不,”顾老太太情绪复杂,“不,不是。”只是没想到,这也太快了。她老太太陪着老侯爷上过战场杀过人,也没她这么快刀斩乱麻的。
老太太心里的古怪情绪越发大了。她将纸张叠好,递还给叶善。
几人又闲聊了一会,老太太困了,他们才离开。
叶善同他们一起出门,她住老太太隔壁屋。
叶善将他们送出去一段路,顾诚说:“不用你送,你回去吧。”
何不忆一直慢吞吞的跟在二人后面看戏。心里知道是一回事,看戏又是一回事,总之挺可乐的。
“好,”叶善踮起脚尖,朝他嘴角亲去,不料顾诚早有所觉,竖起手,亲到了他手心。
二人就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像是冰雕般冻住了数秒,而后叶善站回去,不觉恼羞,仿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体贴又温柔,“顾郎,早些歇息。”转过身走去。
路过何不忆的时候,步调不急不慢,跟往常一般无二,目不斜视。
何不忆:“我疯了。”
顾诚直到叶善走远,才叹了口气:“我才疯了。”
何不忆暂时也不想找顾侯商量正事了,一把勾住他的脖子,激动的灵魂都颤抖了:“快跟我说说,你俩啥情况啊?这,这也太快了啊!怎么就亲上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