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活不肯再让人看到她的脸。
美丽的面容和天生的体香一直是含香引以为傲的资本,她认为拥有这两样东西的自己就是无上的至宝,是应该被捧在手心的圣女,只有神才配得上高贵的她,世上所有男人都应该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可是魔女那一巴掌直接把她毁容了,就算她用从回疆带来的圣药凝香丸敷脸也不见消肿,而服用胡太医开的药之后,她的体香跟中药的味道混合,反而变成一股难以形容的酸腐味。别说引得彩蝶翩翩舞,连维娜吉娜靠近她,也忍不住以袖掩鼻,远远就可以闻见宝月楼飘出猪窝般的臊臭。
原本想结伴到宝月楼嘲讽含香的妃嫔们纷纷打退堂鼓,唯恐自己沾上晦气,私下没少拍宫女太监打听宝月楼的笑话。含香也因此更不愿意见人,也非常积极喝药,偏总是不见成效反倒迅速恶化了。
香妃毁容事件对后宫造成大面积轰动,可皇帝非但不追究,还狠狠惩罚找新月格格麻烦的脑残们。经由此时事,紫禁城内的主子奴才们可算对新月格格的受宠有了更深的认识,紫禁城的大小主子妒忌羡慕恨之余不忘差人给这位新宠送上厚礼。
不过新月格格总是被皇上召去伴驾,就连太后想召见一面都不容易,其他人就更难找她联络感情了,倒是一同居住在公主所的兰馨,偶尔还能跟她说上话。
于是某天下午,兰馨之带着她的乳母崔嬷嬷,惨白着脸来找艾特拉,泪珠在眼眶里直打转,却始终倔强地不肯落下。
“哎,谁冒犯咱们的兰公主了?”
“我,我……”兰馨绞着手帕,以为她正忧伤,又不知想到什么露出小女儿的害羞来,脸上一下白一下红的,好一会才用蚊子般大小的声音对艾特拉问:“新月的额驸,是个什么样的人?”
“哦,我们的兰公主这是想嫁人了。面皮真是薄啊,这都快滴出血来了。”艾特拉调笑地戳了戳兰馨绯红的脸颊。
“新月。”兰馨不依地跺了两下脚,又羞又急:“我哪有?我就是,我就是好奇,皇额娘说你不是她指的婚,以前没有听说过你的额驸,十二阿哥说克善世子也不晓得,我是担心你……你不许笑啦!”
“呵呵,我家亲爱的当然是最好的。”
“亲、亲……你真不害臊。”听到那样的昵称,兰馨更是羞得话说不出口,可见到艾特拉一脸骄傲,又不禁有些羡慕,追问道:“你们到底是……”
“有什么好害臊的,我亲爱的本来就是最好的,他实力卓绝,俊雅迷人,足智多谋,尊贵天成……”数着伏羲的优点,艾特拉发现分开后自己越发思念起伏羲对她的好,不禁感慨:“最重要的是,我想,再没有人能比他更爱我。”
“那你呢?”兰馨紧张地盯着艾特拉的表情,“你对你丈夫,是不是也……”
艾特拉笑得一脸幸福,道:“会嫁给他,就是因为我想让所有人知道他是我的啊。”
伏羲看过她最落魄的样子,听过她最刻薄的真心话,依旧对她不离不弃。他眼里的她从来不是她刻意表现出来的妩媚妖娆,也只有伏羲有那个耐心一层一层剥下她伪装上的尖刺,包容她不堪的过往和任性的错误,让她重新渴望能紧紧握住一个人手。
除了伏羲,她一定不会再对其他人付出全部的信任和依赖,还有爱。
艾特拉玩不来含蓄那套,对伏羲她是喜欢就直接扑倒,强势宣告主权,恨不得让所有窥伺她家达令的男女人妖都人道毁灭掉。
难为兰馨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听得耳朵都红了。她从小受的教育教导她女子应该端庄贤淑,新月格格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但她真的好羡慕这份彪悍啊。
“那你知不知道皓祯贝勒?”
“皓祯贝勒?”艾特拉歪着头想了半天,“没印象。给点提示。”
“就是‘捉白狐,放白狐’的那位硕亲王府的皓祯贝勒啊。” 兰馨急了,忙把富察皓祯的资历说一遍,说着又羞答答地垂下头:“皇阿玛还夸过他文武双全的,是大清一代年轻才俊。”
“有这回事吗?”艾特拉反省自己身为一个酱油党,八卦居然八得不够到位,太可耻了!当即决定让胡太医继续给小燕子加料,要不是丫的打坏了本魔女的水晶球,本魔女何至于消息那么落后!
觉得自己貌似跟不上八卦的潮流,艾特拉赶紧虚心求教:“可以再具体描述一下他的职务,或者参与过哪场战役吗?”
“这……”兰馨一下子被问住了,转头用眼神求教崔嬷嬷。
崔嬷嬷也是一愣,发现她好像也不晓得皓祯贝勒的具体情况,只是经常听人在耳边说皓祯贝勒“捉白狐,放白狐”的故事,是个有善心的,再无其他了。
见她俩答不上来,艾特拉回头问自己的宫女:“秋云,你说。”
没有水晶球看不到现场版,魔女也坚持要听新鲜段子,干脆从太子长琴手里把粘杆处的指挥权要过来了,秋云正是粘杆处的情报员。
“回格格,皓祯贝子十二岁初次狩猎,带人活捉了一只白狐,念及祖宗规矩‘留母增繁,保护兽源’,把白狐放了,白狐回首三次,才消失在荒原里……”
听完,兰馨一脸娇羞情思,艾特拉却像吞了苍蝇一样恶心:“就这样,没下文了?他也没有入朝为官,征战沙场扬名立万,或者白狐化妖报恩报仇之类民间故事常有的情节?”掀桌!本魔女要听的是隐藏在历史中的阴私,这种小清新拿出来搞毛啊!
“格格?”秋云黑线。白狐化妖明显不科学好不好,发生在现实里可就惊悚了。
“咳,这……真是一位低调的青年才俊。”怪不得本魔女挖不出半点印象来,还以为自己错漏了什么轰轰烈烈的爆炸性新闻,就这点芝麻绿豆大的小事,本魔女压根没看出有任何能八的价值,亏有人能对此津津乐道,浪费姐的表情!“话说回来,既然‘留母增繁,保护兽源’是祖宗定下的规矩,他把母狐放了不是应该的吗?干嘛反复强调?”
“……”兰馨愣了。
“……”崔嬷嬷呆了。
“……”秋云无语了。
貌似也对哦,既然是祖宗的规矩,富察皓祯照规矩办事也是理所应当的嘛,没什么好值得一再拿来歌颂。而撇开这个故事,富察皓祯似乎真没什么能拿得出手,既不曾在战场上建功立业,也不曾在朝堂上有所贡献,可不是“低调”么?
兰馨脸上的羞涩渐渐褪去,浮起苦涩的忧伤。
听闻最近皇阿玛要为她选额驸,她心里就一直七上八下,不安又期待,而又听崔嬷嬷说起那个“捉白狐,放白狐”的故事,她更是对富察皓祯这位善心贝勒倾心相许。骤然听自己的心上人被别人看得一无是处,她心里很有些不是滋味,最可恼的是她也觉得新月的话说得太对点,富察皓祯“低调”得她都找不出优点来为他辩驳。
“你今天好端端说起这事来做什么?”艾特拉不解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