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盛大的场景,温夏见过,她?与戚延成婚,同时举行潦草的封后大典时。
那一日的阳光比今日还?要灿烂。
身侧与她?拜天地的,是礼官手上的龙袍与帝王冠冕。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死了夫君,嫁给?亡人。
她?的封后大典,是太后颁的凤印。
那一日,她?的四周也是有这样盛大的仪制,有文武百官低低窃窃的轻叹或私语。
而这一日,他?们恭敬的眉眼上,皆洋溢着悦色。
眼眶滚烫,温夏忽然抑制不住眼泪。
不是因?感动,而是心间难抑的悲伤。
她?所有的一切,原来皆是因?为她?的样貌。
那她?的灵魂呢,被这样的皮囊掩埋在冷寂无光的暗处了吗。
穿过无数跪叩的百官与宫人,戚延携她?登玉阶,受后宫妃嫔的叩拜。
他?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你凤冠压得?可?沉?”
温夏道不沉。
戚延还?要去?上午朝,处理与燕两国休战之事。
温夏回了长乐宫,去?拜见太后。
太后见到温夏很是开?心,流下欢喜的泪来。
温夏忍着红红的眼眶,笑道:“母后别哭,夏夏不是回来了吗。”
许嬷在旁抹着眼泪道:“娘娘回来了,太后的心才总算是放下来了,娘娘不知太后听到皇上接您回宫有多?高兴,娘娘总算是苦尽甘来了。”
温夏抿了抿唇,是啊,他?们都说?她?是苦尽甘来,所以从前的苦,他?们应该都觉得?可?以放下了吧。
却不会有人过问她?想不想放下。
太后紧牵温夏的手,凝泪的一双凤目温柔流淌在她?脸颊,抚摸她?面颊道:“我的夏夏长大了,都是母后没有护住你。”
“夏夏不怪母后。”
寒暄了许久,太后屏退了宫人,只留下温夏,目中慈爱,轻声问道:“皇上可?有欺负你?”
温夏微怔,想起戚延差点失控的两回,沉默地摇了摇头。
太后似也知晓她?心中所想,松了口?气:“母后知道你受的委屈不是这一回两回的恩宠就能弥补的,若你不愿时,告诉母后,母后不会让那逆子白白占便宜。”
温夏脸颊微微发烫,点了点头。
“先回宫好生歇息,晚间母后陪你用膳。”
温夏扶身告退离去?。
她?刚退出长乐宫宫门,便见等?在甬道上的虞遥。
“夏夏!”
“虞姐姐!”
虞遥上前紧抱住她?,两人之间没有后宫那些礼数。
温夏唇颊边漾起清浅的酒窝,脸上尽是笑意。
倒是虞遥忍不住边哭边道:“想死我了,我每日都在担心你,见你不曾回信,我还?以为你出了事。”
“虞姐姐,我无事呢。你信到时,我也快回京了,想着归期与信差相近,才亲自送这‘回信’。”
虞遥破涕为笑。
温夏问:“你在宫中可?好?受委屈不要瞒我。”
“我不曾受委屈,太后照拂我,我每日在长乐宫处为太后抄经两个时辰,与德妃、李嫔常聚,一点也不委屈,倒是你……”
“我的日子习惯了,如今我不是回来了么。”
二人一路同回凤翊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