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地的事很快便定了下来,叶青山全面支持弟弟,把自己以前存的钱也一并拿了出来。
不过那些钱叶青云暂时没有动,要购买种子,地多还要租耕牛,要花钱的地方很多。
他租的地都在南山那边,一是都在一块儿好管理,二是他观察过了,这边的田地排涝特别好,稍微带点坡度,淹不着,干旱的话又可以打下面河沟里的水来浇。
一共租种了四十亩,是好几家的地,他尽量选择离的比较近的几块。
人家听说有人租地代交田赋,每亩地还另给一百文,很痛快便答应了,再一听说是叶青山兄弟俩,更是把心放到了肚子里,抽空回来办妥了转租事宜。
老叶家大儿子踏实肯干,他们也有所耳闻,不会霍霍他们的田地。
棉花播种还需一段时间,但这几十亩地除草是个大工程,幸而现在还是初春,田里大多是枯草,新长的野草根还不太深。
叶青山皱眉看着几块地,跟弟弟说道:“看起来一时半会也打理不完,摊子还要赚钱,不能丢了,这样,你跟阿替继续去摆,我一个人慢慢锄。”
“这怎么行?”叶青云反驳道,“累不说,你一个人要干到猴年马月?我来想办法。”
沙壤土不易板结,他租了两头村里的耕牛,直接把地翻了一遍,把草耕起来,这样,只需要用耙子把杂草划拉到一起就行了,省力很多。
然后把枯草一把火点了,烧的灰和树叶、河泥、农家肥堆在一起沤着,留着播种时下到田里去。
地整好了,还有最重要的种子问题,兄弟二人去镇上问了一圈,果不其然,没有找到棉种。
看来真的要去平康那边看看了,可平康是京城,虽说离得不太远,但从没有机会去过,定是街多店杂,不好分辨,即便永溪镇上有租马车和骡车的,但到了地方怕是也如那无头苍蝇一般,找不着北。
二人去到林老板布店内,询问关于搭车的事。
林友道刚吃罢午饭,他女儿林如夏正收拾着碗盘,见他们二人进来,手里加快了速度,把碗碟放入篮中,敛着眉目朝他们点了个头便进屋内去了。
林友道介绍道:“那是小女如夏,从小性子便内敛怕生,你们不要介意,其实她是知道你们俩的,我上次跟她讲过。”
又问他们道:“这几天怎地没来?”
“无妨。”叶青山连忙说道,“这几天在家准备春耕,今天过来是想问一下林老板,去平康搭车的事,云哥儿想买些棉花种子。”
“要种棉花?”林友道惊诧道,“可真够大胆的,这边少有人种,确实种子难寻。”
他想了一下,“我家里也没车,进货时就在平康仁文路的车行租一辆,去看货一般都是搭东街老卢的车,他一天往那里跑一趟,对平康比对自家的厨房还熟,比那些租车的靠谱。”
“我带你俩去说一下。”林友道转头朝里间喊道,“如夏!出来看一会儿店,我去东街一趟。”
林如夏应了一声,面颊微红地出来了。
有了熟人好办事,兄弟俩感激不已,跟在他的后面去了东街。
卢家当家的叫卢尚荣,头脑活泛,每天家里人在镇上收山鸡野兔啥的,乡下人打到一般也舍不得吃,拿来换钱,还有新鲜菜蔬之类,第二天早上他自己带个长工,赶两辆马车往京城酒楼食肆送,这些年也挣了不少。
这时他在平康还没回来,只有夫郎在铺子里,柳夫郎年近四十,但膝下无子,仍旧貌美温婉,气质娴静,叶青云一见他便心生好感。
听说这俩年轻人要搭车,微笑答应下来:“行,夫君他们一般刚到卯时就出发,车上有地方,你们明儿个早些过来便是。”
做生意嘛,看重人缘,也经常有别人搭他们家的马车。
二人郑重谢过。
晚上吃饭时,叶青云问道:“阿替,你们不是本来要去平康做生意的吗?明天我们去那边买种子,你要不要一起去看看,顺便打听一下你弟弟的下落。”
萧鸿筷子一顿,一股恶心感涌了上来,他蹙起眉,淡淡说道:“这次不了,我也是毫无头绪,去了只会耽误你们的正事。”
叶青云见他这样,也不再多问,免得他又玻璃心,以为自己想早点赶他走,反正现在他也能帮着家里干点活,不算吃白食,一直留着也挺好。
隔天一早,兄弟俩天不亮就起床了,带上了家里剩的一大半银钱。
到镇上一看,卢老板也刚装好了车,看到二人来了热情地打了声招呼,自来熟地问他们坐哪辆。
卢尚荣虽年过不惑,整日在外面跑,但头发梳得溜光,面白无须,仍显年轻,和他夫郎倒是相配的很。
两人选了装蔬菜的,装野味的那辆味儿实在太冲。
官道平坦,马车飞快,一个多时辰便到了平康,城门已开,车辆和行人边接受检查边缓慢入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