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天泽不知骂了什么,蹲下去端起火盆走了出去,到房门时又回头问她:“不烧火盆你受得住吗?”
“受得住受得住。”洛云瑛忙不迭道。
门闩让邹天泽撞坏了;想想邹天泽失礼的举止;再想想梦里的情景,洛云瑛吓得一直睁大眼,这晚根本不敢睡觉。
天亮时邹家守院子的那位大娘送了热水和早点进来,洛云瑛无精打采地洗漱吃了饭,想想大白天不会有事,赶忙躺回床上补觉。
她这一觉竟是睡了一日一夜,醒来时已经是第二天的清早。
马车已经修好了,洛云瑛高兴不已,正打算出门跑业务,宋杰递给她一份合约。
“你跑的?”洛云瑛惊奇不已,汶阳的经销商竟是拿下来了,每月也订了销量五千两,同样收取独家销售诚信押金五千两,更棒的是同样每月只送一次货即可。
“不是我跑的。”宋杰不好意思地挠头,道:“昨天虽说我和邹公子一起去的,不过不用商谈什么,邹公子与齐公子之前和王当家谈妥了,这次只是看看首饰款式,签合约。
齐修远什么时候与邹天泽来的?他不生她的气么?洛云瑛一阵心酸,直到坐着马车回浔阳,她还魂不守舍。
坐自家的马车会晕吐,洛云瑛当然不会为了避开邹天泽而不坐邹家的马车,一路上两人不发一言,邹天泽是惯常的寡言,洛云瑛则一直在想齐修远。
天亮出发,中午时他们停车吃干粮,邹平带了宋杰去捡柴烧水,邹天泽站在路边看着远处出神,洛云瑛也不跟他说话,拿了毛巾到溪边洗脸。
“溪水凉,你有畏寒症,别洗。”邹天泽开口,清冷淡漠的声音让洛云瑛很不舒服。
洛云瑛停了下来,有心不听他的话,想想洗了凉水,头疼起来受罪的是自己,还是乖乖地往回走。
“前晚你房间的火盆里烧的炭有问题,那是往日我和清芸她们一起来时烧的,弋大娘不知道你的身份,搞错了。
炭有问题?洛云瑛一点即透,松了口气,自己前晚作那样的梦,看来是中了药物。邹天泽这是在隐晦地向她解释他前晚的失礼举动。洛云瑛笑着冲他点了点头,表示理解领会了,不会再放在心上。
邹天泽冷冰冰的眸子闪过一丝笑意,他看了看她,突然压低声音道:“洛云瑛,修远真的是难得的痴情男子,你不要再折磨他了,真把他推到别的女人怀里,你后
悔也迟了。”
洛云瑛苦涩地摇头,她的忧虑他不会懂的。
见她摇头,邹天泽的笑意敛起,他恨恨道:“洛云瑛,修远现在还为你守…身,某天他守不住了,你哭也哭不回来了,男人……”
他说到这里顿住不说。洛云瑛何曾不明白,男人其实和女人一样,有着初…夜情结。邹天泽是劝她珍惜齐修远现在还痴恋着她,尚没有与其他女人云雨过。齐修远与邹天泽同岁,邹天泽通房都有四个了,闺房之中还用助…情…物,想来平时少不了与齐修远说起这样的事,说不定还少不了挑动齐修远寻…欢…作…乐呢。
等得齐修远女人经历多了,她在齐修远眼里心中就不宝贵了。
洛云瑛无言地笑了,感情虽然不是可有可无,却也不是重要到能让她舍掉尊严。
邹家的马车先送洛云瑛回家,在洛氏店门口停车时,洛云瑛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邹天泽:“邹公子,能不能把你家的常叔派给我?”
“明天把货物点了送我那,我替你送。”邹天泽面无表情道。
“多谢邹公子,可是我打算去汶阳送了货,就直接上济清。”
“你还真打算在这条道上走下去?”邹天泽冷冷地看她。
“嗯。”
洛云瑛心道,我别无选择,在这么个异世,能依靠的只有自己,趁着年轻开拓出一方天地,老了才能安享晚年。
“真打算在这条道上走下去,别只卖杜氏的产品,找个机会上广元,与郝英达谈谈,经营两家的产品,销售路子铺好了,家底有一些了,我给你从官府里办个黄金加工批照出来,自己干。”
长远的打算是必须如此,可眼下她没有资金,根本没法施展,郝记不可能给她先销后结的便利的。
邹天泽见她不答言,奇怪地看她,她想得出那些精妙的商局,这么浅显的道理,不可能不懂。
“我想帮飞扬哥哥。”洛云瑛看邹天泽等着她回答,不得已扯了个借口。
“你……我怎么跟修远一样瞎眼了,洛云瑛,你给我下车。”邹天泽拿起洛云瑛的包袱扔到地上,毫不客气地赶她下车。
这个死棺材板脸,说变就变,洛云瑛气得冲着马车远去的方向踢脚。答应还是不答应?也不给个准信再走。
洛云瑛提起包袱悻悻然边骂边往店里走。踏进店门洛云瑛愣住了,柜台都被砸坏了,虽然伙计们清理了,可是店面还是狼藉不堪,首饰根本没地方摆,伙计们收拾到一边装在木箱子里面了。
洛云瑛气得颤抖:“钟媛媛又来闹事?”
“不是钟大小姐,是钟老爷。”
怒火在心头霍霍燃烧,洛云瑛冲进后院,到厨房摸起一把菜刀往外冲,走到半路又往回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