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云瑛捂住她的嘴,两人压低声音交流起来。桃花本姓牛,她爹得了洛云瑛的银子把她带回家,家庭也不过稍微好转了几个月,桃花看不过她娘躺床上受罪没钱买药,就偷偷跑了出来想去找洛云瑛,在牙市上没有遇到洛云瑛,恰好严府买人,便卖身进来了。
“姑娘,你这样一直装着不是问题,万一……”
是啊,一直装着总会穿梆的,洛云瑛跟桃花耳语了一阵,桃花点头应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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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沉苍凉的苍弥山,沉寂如一个垂暮的老人,浑身上下散发着萧索凄辛的气息。
天灰蒙蒙的,地焦渴而干枯,山上的树和草,枯黄中伴着暗哑的绿,沉沉的。
山脚下一座新坟边,齐修远跪在坟前,抱着墓碑痴痴呆呆。邹天泽半蹲着,一言不发陪着。
暮色深沉,他们的身体已经僵硬成化石,齐修远膝下的土地跪出了深痕。
“天泽,瑛瑛最怕冷了,我跟她去了以后,你不要管我爹娘的意思,把坟掘开了,把我和瑛瑛葬在一起,我陪着她她就不冷了,拜托你了。”
“好!我就是跟齐伯伯拼命,也会把你和洛云瑛合葬。”邹天泽咬牙问:“修远,你要什么时候去陪洛云瑛?”
“自然是现在。”齐修远稍为后退,朝墓碑撞去。
“不报仇了?”邹天泽拉住他:“不为洛云瑛报仇了?啊?”
“报仇?”齐修远恍恍惚惚看着他。慢慢地低下了头,拳头紧紧握了起来,又缓缓放开,黯淡的双眸盯着墓碑而后慢慢地聚焦。
“对!报仇!修远,报完仇了,你要死,我不拦你,可你现在死了,报仇的事,我怕我一个人无法完成。”邹天泽双眼通红,嘴唇抿得死紧,拳头死死地攥着。从牢里出来,听他娘亲说洛云瑛三天前问斩了,她收殓时洛云瑛受过各种刑罚,体无完肤,整个人都变形脱样时,他几乎要疯了。
“修远……修远,我娘说……我们不能不为洛云瑛报这个仇!”
“对!报仇!我要为瑛瑛报仇!”飘忽与哀思为坚定清明替代,齐修
远举起手,与邹天泽交握,两人紧紧地攥着手。
他们交握着手跪了下去,左手放到胸膛心脏位置,无声地而坚定地发誓。
“修远,我们要刨开坟看一下洛云瑛吗?”邹天泽颤抖着问,这是最后一次见面的机会,正月以后,他一直克制着不敢去找洛云瑛,这许多个月没有见过面,没想到如今却是阴阳永隔。
“刨坟?”
齐修远失神地看着坟墓,他也想见洛云瑛最后一面,只是。
“让瑛瑛安息吧。”
他低声叹息,手指在墓碑上的字抚过,那上面邹卫氏请人书写了简单的五个字:洛云瑛之墓。
“瑛瑛是我的妻子,她的墓碑名,不应该是这五个字。”齐修远痴痴地来回划着,那上面的墨字慢慢被血红血红的鲜血书写的字代替:齐门洛氏云瑛之墓。
两人默默的回城,悲痛,激愤统统掩藏起来,邹天泽脸上只有冰冷漠然,齐修远温淡的眸子还是很平静,可细看,就能发现潜藏着的肃杀之气,他的行止十分沉稳,而沉稳的举动中,邹天泽感到一种拉满弓弦的感觉,这张弓,在为洛云瑛报仇后,将会折断。
在齐府与芙园要分路行走时,邹天泽拉住前往芙园方向的齐修远。
“修远,我们坐了这么多天牢,你爹娘……”
齐修远默默地摇头,一言不发朝芙园而去。
他这样的情绪,再去芙园睹物思人?邹天泽急忙跟上。
芙园里设了灵堂,方勇和宋杰没有离去,几人正在灵前烧纸钱。
“齐公子邹公子……”方勇扑过来抱住齐修远痛哭。
“齐公子。”宋杰眼眶红红的,忍了半天也哭了起来:“齐公子,我真的无法相信,姑娘就这样去了。”
“瑛瑛没有死,她没有死……”齐修远喃喃道,有些儿神智不清。
邹天泽暗暗心惊,拉开方勇,朝宋杰打了个眼色,把齐修远拖进房间。
“天泽,我没事,清醒着,你不用担心。”进了房间后,齐修远清晰地道,邹天泽刚稍松了口气,看到齐修远接下来的举动,一颗心又吊了起来。
齐修远打开衣柜,把洛云瑛的衣裳都拿出来放到床上,然后上了床,抱着那一大堆衣服,把头埋到衣服里面一动也不动。
“修远,你要是憋不住,你就哭吧。”邹天泽再也控制不住,双手捂着脸嚎啕大哭。
“天泽,我恨!我恨!我恨我爹娘,他们明知我不能没有瑛瑛,却如此狠心,他们如果在严仕达面前坚持要保瑛瑛,严仕达有胆子杀瑛瑛吗?”齐修远身体抽搐,嘶声道:“天泽,瑛瑛是我间接害死的,局是杜飞扬设的,但是,凭着我舅父的地位,我爹娘如果能强调要保瑛瑛,瑛瑛可以不用死的,只要不死,我总会想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