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得傅老夫人与孟氏的身上都有诰命所在,两人也换了朝服。
四个人就这样坐上马车,可却未有一人先开口说话。
昨夜泡了太久的冷水澡,有寒风入体。
傅昭时不时咳嗽着,手握成拳放在唇边。
孟蕙不敢看他,直到方才她才知晓,傅昭不过是表面看上去对她和煦,然骨子中,却孤傲到极点。
现下傅昭心中所想,全然都是闻姒出走的事情。
她就如此走了,没有顾念他二人的半分情谊。
可情谊,傅昭仔细想想,两人间少有的那点温情他自个都快不记得。
自开蒙到入仕,他就有过目不忘的本事,也经常在书堂中被先生夸奖。
可是如今,他竟然道不出一件与闻姒做过的温情事来。
仅有的,不过也是在床榻之上。
顿觉无力,傅昭猛然间剧烈咳嗽,耳后都蔓延上大片的红晕。
他倏地想起,从前时与闻姒在房中小憩,他突然如此咳嗽,闻姒用白嫩的柔荑帮他拍着背,好让他缓和。
现在,现在……
傅昭将眸子闭上,可全部都是闻姒的身影。
他的姒姒,真就如此狠心离开。
方才官府的文书不是假,闻姒离去也不是假。
只是她一介弱女子,现下又没了娘家,她会去哪。
傅昭心口处绞疼,此时马车已经在宫门口停下。
众人随着冯总管入内,进到御书房之中。
里头站着风月朗朗的长宁王,见他四人进来并未有太大的意外。
傅昭抿唇满目肃然,又看见靖国公跪在圣上的下首,而圣上,则是背立而站。
他缓缓跪下,行大礼,“臣傅昭,叩见陛下。”
许久前头都没有动静,跟在他身后的三人早已被天子之怒给吓到跪下。
书房中静得落根针也听的一清二楚,满目的明黄色却在此时让人瞧出怒意来。
圣上满脸威仪的转过来,沙哑的声音开口,可里头被蕴藏无数惊涛骇浪,“到了。”
傅昭不敢起身,一直跪着。
圣上轻笑,“我记得与傅世子上次相见时,还是在年前,过个年,倒是不大一样起来。”
傅昭道:“还请圣上赐教。”
可倏地,一个白瓷镶边茶盏被重重砸在傅昭的身侧迸开来。
众人皆俯身叩头。
书房中的气氛威严庄重,此刻圣上虽未说话,可她们胸腔却在剧烈地跳动。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