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医院里回来后,陈老师几次要求朱颜搬到他那儿住,说是接近期未要留足时间复习,而且也好有人在身边照料。
但朱颜都婉言拒绝了,他不愿意给别人带来麻烦。其实,陈老师家住得也不宽裕,就两个不大的居室,夫妇俩一间,他们女儿一间,连灶台都搬到房间外的公共走廊了。再说,家里的活都要麻烦邻居阿婶他们照料,也总不是个事儿。
他答应陈老师,期未复习的这两个星期,午饭他会到陈老师家吃,然后下午他可以再上两节课再回去,毕竟历史、地理这些功课也要参加复习考试。并且,他也答应三婶她们,以后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会及早告诉她们的。
接下来的两个星期,朱颜确实非常忙碌。家里的农活有了邻居们的帮忙倒并不忙,只是初中这么多门功课的复习却要很占他的时间,而且他还要抽空去探究自己突然获得的异能。
说到这异能,他也不知道是祸还是福。他将房前屋后田头坡上所有能找到的生物都研究了一番,所有的生物体的表面果然都的确有一层彩色的光晕。不同种类、不同年龄、不同生长状况的生物,光晕颜色都有些不同而已,枯黄的植物、生病的动物,它们表面的光晕颜色会逐渐变浅,甚至悄然散失。这意味着他掌握的这种异能,很可能可以用来诊断治病,或者其它更加神奇的妙用。
但与此同时,他的生活也遭到了极大的困扰,因为他常常有意无意地看到死人的灵魂从眼前飞过,有些甚至向他张牙舞爪,形象极是恐怖。夜里睡觉几乎夜夜噩梦不断,那些莫名其妙的、极恐怖的东西源源不断地进入他的梦乡,不断诱惑他去妈妈那儿,或者恐吓他让出躯体。
好在生活的磨难给了他坚韧的心性,妈妈的期望更让他产生强烈的求生**,这些幻象最终并没有侵蚀他的心灵,反而让他的心性更加坚韧。
在那些彻夜失眠的夜里,他更是忘我地研究自己身体上的光晕,来驱逐对母亲的思念。渐渐地,他也现了一些规律,比如:当他偶有受凉胸闷咳喘的时候,手臂内侧到喉部的表面光晕紫色略有变浅;而当他肠胃不适的时候,从大腿前侧到脚背的表面光晕也会颜色变浅。
这些变浅的地方似乎可以连成一条线,光辉闪烁,仿佛就是一条会动的能量线。他几乎可以预见,如果这病变更严重些,这些光晕的颜色一定会更浅,甚至也会变成浅浅的红色。
这些给了朱颜极大的启,如果人体脏器的病变都能在体表的特定位置上得到反映,如果他摸索出了这病变与体表特征的对应关系,那么他的天眼就能准确地诊断病源。这意味着他那莫名其妙的特殊能力终于有了用武之地,怎能不令朱颜兴奋不已?
令朱颜兴奋的其实远远不止这些,他现他的“天眼”竟然能让他的体质更加强壮,能让他的记忆力更加出色。其实,这个现也纯属偶然。
那是一个孤寂的傍晚,朱颜复习完语文的所有知识点,已经到了十点钟多了。他感到一阵疲惫,眼前又飘来无数的幻影,他与这些幻影搏斗了片刻,意识逐渐飘渺起来,他又看见妈妈的身影了,妈妈向他走过来,给他端来一杯热水,里面加了少量的红糖,让他趁热喝下。他伸出手去接杯子,可杯子一晃,掉了下来,妈妈也不见了!
他蓦然惊醒,妈妈已经不在了,他是那样的孤独,他好想念妈妈呀!在这股执念的催眠下,一切杂念、幻影渐渐远去,他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似乎随时都会睡着,但意志力让他的神明保持着一丝丝的清醒。
这时,他突然感觉到前额的“天眼”竟然有一丝灼热感,而且越来越强烈,似乎有无数细小的热流正从此涌入,让人产生一种很舒服的感觉。当他加强自己的意识时,这种灼热便逐渐消退;反之,他一旦努力摒弃自己的自主意识,热流便又会渐渐增强。
他静静地闭上眼睛,什么也不去想,努力让自己的意识进入进乎虚无的状态,果然这热流也便源源不断地涌入他的“天眼”。他享受着这种舒服的感受,也不知过去了多长时间,直到深夜的寒意生生地将他的意识中从虚无中拉出。
他睁开眼睛,却蓦然现原先那一阵疲惫早已荡然无存,他又变得神采奕奕,而且似乎更加有力气了。非但如此,他还感觉自己的记忆力似乎一下子变好了,不但刚才复习过的内容历历在目,就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也仿佛就在昨天。
这在以前可从来没有生过,也就是说导致这种改变的原因,只能是刚才涌入的那些热流了。这样看来,这种热流对身体还真是大有稗益,似乎既能强身又能益智。
有了这一次体验之后,朱颜每天晚上都要静坐上几个小时,以积聚更多的热流。每一次静坐冥想,他总要先与无数的幻影、杂念作斗争,直到最后战胜它们,然后心无旁鸷地感受着体内新产生的丝丝的热流。
从此,他的身体竟越来越好,连个小毛病也再没有生过,精神力也越来越强,上课时的注意力和记忆力也增长神。对于所学功课的内容,他几乎是只读一遍,便能原原本本地复述出来。
现在,功课的复习对朱颜来说已经很是轻松,对于期未考试他更有信心再拿个第一。他甚至还有了些空闲的时间自由支配,渐渐地他又将目光投向了阅读。一方面加强阅读是提高语文成绩尤其是作文水平的关键,另一方面这也给了他更多的机会来体验自己的强记忆力,后者更令他乐此不疲。
只是他家的书本来就不多,哪经得起他的一番猛读?学校图书馆倒可以借些,但一星期也最多只能借两本,无疑也是杯水车薪。
就在朱颜正闹书荒的时候,陈老师的女儿陈兰向他伸出了援手。
陈兰与朱颜同岁,圆圆的脸蛋,剪着短短的学生头,看上去很清秀可人。她也在三山中学初一就读,但与朱颜不在同一个班,她在方师母任教的班里。以前朱颜只见过她几次,不过这个星期朱颜去陈老师家吃午饭,渐渐地也就与陈兰熟识了。
陈兰家有不少的书,有文学类书籍、历史与军事题材书籍,还有一些则是些杂书。这些书大部分是陈老师夫妻俩多年来积攒下的,还有一些则是陈兰的珍藏了,足足有上百本之多。
陈兰原以为这些书也足够朱颜看上一年半载的,甚至看上好几年也有可能。哪知道一星期下来,朱颜就看了差不多一半,几乎每天都能看上六本七本,这让小姑娘实在无法相信。因为一天六七本并不薄的书,这哪里是看书的度,恐怕翻书也就这个度吧!
但是,随便陈兰抽查朱颜读过的任何一本书,朱颜都能说出个子丑丁寅,甚至能一字不改地背上其中特别精彩的几段,把个小姑娘惊讶得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