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得了不少加薪的小谷笑眯眯地凑上来,推过酒杯就给爻楝斟酒,“这女儿红可是我们楼里的招牌呢,爷尝一尝?”
“不用。”爻楝温和地摇摇头,小谷岂会因此退却,她绕到爻楝的另一边,探过身将自己丰满柔软的地方露得更透,娇笑道:“爷可是觉着干喝太无趣了,小谷知道一个有趣的法子……”她说着伸出白嫩的臂膀,横在爻楝眼前就够桌上的酒杯。
但手指还未触到桌边,小谷就感觉自己后领一紧,接着整个身体便被用力往后方甩过去,她惊叫一声,狼狈地摔到在地。
一双洁白的长靴立在眼前,小谷抬起头,只见一名通身白衣的男子面色森冷地挡在爻楝身前,寒声道:“离他远点!”
“你——”小谷的衣衫都沾上泥灰,膝盖也蹭破了皮,她瞪圆了双眸怒嗔道:“你这蛮人怎的随意动手呢!”
向来只有竹涧骂别人的份,他何时被人如此顶撞过,若不是爻楝有意从背后楼他一把,竹涧肯定撩起剑气就冲了上去。
青楼内管事的老鸨向来耳听六路眼观八方,爻楝还未来得及开口劝竹涧息怒,就只听一连串的妈妈婷婷袅袅地传出,最后则是小谷委屈地站起身,对着眼前约莫三十来岁的女人唤道:“妈妈……”
“怎么了这是,你是不是慢待了二位爷啊?”
“小谷没有……”
“二位爷,小谷是新来的姑娘,不懂事,你们别和她一介女流计较,来,小谷,快来给二位爷赔不是。”
小谷唯唯诺诺地走上前,低垂眉眼轻声道:“爷,小谷知错了。”
两人就这么一唱一和,也不管这边究竟是什么情况,反正就这么轻描淡写地揭过去了。老鸨摆摆手,示意小谷去招呼其他客人,面前二人穿着皆是矜贵,虽无穿金戴银,但寻常干活人家哪能身着白衣,还保持如此干净?
她看竹涧面生,身后的人又蒙着面,想或许是别地来的,又或许则是那禁处微服出来的贵人。
于是老鸨堆了满面的笑,凑上前问:“爷可有看得上眼的姑娘?我们这里的姑娘哪一个不是琴舞双绝?”
竹涧懒得搭理她,他转身对爻楝道:“门外有人说今日有她们头牌爻爻的剑舞,我便进来看一眼。”
“哦?”爻楝眯起眼睛,“你可知她的瑶乃是瑶池的瑶?”
“不知道啊,难道不是两撇两捺的那个爻?”
“看得如何?”
“不如何,比你差远了。”
虽是夸赞的话,但却是拿他招招锋芒毕露的剑术,与青楼女子卖弄风骚的剑舞相比较,爻楝不由得冷下脸道:“休得胡言。”
竹涧诶一声,“难道你要说你还不如她?”
“我的剑术与她的剑舞之间本质就不同,根本无从比较,你还敢再提?”
“不说了好吧……那你的爻与她的瑶——”
爻楝忍无可忍:“噤声。”
竹涧:“……”
二人的声音较轻,老鸨听不真切,只隐隐觉着实在谈论台上舞剑的花魁瑶瑶,老鸨很是遗憾地摇晃手中团扇,“二位爷,若是爱看剑舞,除瑶瑶之外,还有许多姑娘舞得一手好剑。”
竹涧兴致缺缺,他方才只听到一个‘爻爻’还有一个‘剑舞’,就头脑发热冲进来看热闹,结果发现这热闹可真是无趣,回头还看见一个女人死缠着爻楝不放,那亲密的姿势真是令竹涧大为恼火,连带着整栋楼都不顺眼起来。
“……若是非这瑶瑶不可呢?”爻楝倏然笑道,老鸨露出了为难的神情,银狐奇怪地抬起脑袋,被爻楝安抚性地顺顺它颈后的细毛,裘融完全沉浸在自己的视线里,跟一座石塑那般对外界的情况充耳不闻,而竹涧愣了一下才反应过爻楝的意思,他惊诧地揪住爻楝衣摆,摆出一副你想做什么的逼问姿势。
爻楝瞥他一眼,侧过身继续对老鸨说道:“她今晚包给了谁?若是我出价更高,可否让她来陪我?”
就连银狐都为爻楝的这句话吃了一惊,更别提眸中淬火,咬牙切齿的竹涧。
老鸨看不懂这两人之间的恩怨纠葛,她只是为难地道:“这……刘老爷是瑶瑶的老主顾了,出手大方,对瑶瑶也是很好的……”
话后的意思就是人家这是长期的关系,不可能因为你这一次兴起而爽约,爻楝与老鸨之间隔了竹涧怒气冲冲的脸,他回头轻描淡写地瞥了眼看舞看得如痴如醉的裘融,再回首一巴掌盖在竹涧脸上,把人歪到一边,“那可否请瑶小姐曲目结束后过来小坐片刻?等刘老爷那边派人来接了,瑶小姐到那时再走便是。”
说着,爻楝从怀里取出买剑穗剩下的银子,老鸨喜出望外地接下这相当于白捡的钱,她满口答应,还新找了两名聪明伶俐的女子留下服侍。
新来的小姐还没见过竹涧的恐怖,她们热情地一个伸手去揽竹涧的胳膊,另一人则撅起屁股就要往爻楝的腿上坐。银狐仿佛已经看到了结局,它灵巧一跃,从爻楝的怀里跳上桌,低头吃起香软的米糕。
就在它张嘴咬下小半块米糕的时间内,两名漂亮姑娘全被竹涧撂到了地上,他比出一个滚的口型,接着转身掐住爻楝的脖子。
那道禁言咒已经是爻楝最后的倔强,禁言能够维持的时间也很短,他现在腹内灵气空空,只能任竹涧这么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