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白的墙壁,刺鼻的消毒水味伴随着浓烈的铁锈气。
身体宛如沉入深不见光的水域,手脚被捆绑,而他在往下沉……
坐在icu急救室的门外,双目注视白色衣衫上的血印。
不远处医生与护士的对话仿佛隔着遥远的水域,icu几个字母亮着让人揪心的光亮。
他无心关注凝滞思维以外的人、事、物,可不远处墙壁上悬挂的电视,新闻还是源源不断的钻进脑海。
“又到了一年一度羽魔鱼洄游的季节……”
电视屏幕闪烁,又切换至其他新闻。
“紧急插播一条消息:通往外界唯一一座海上大桥因出现不明生物……”
危险的事物跨上高耸的海上大桥,漆黑无头的身影步伐蹒跚的向远处走去。
“你看到……我的头了么?”
纠缠的黑烟仿似万千飞舞的蝇虫,每一缕都在哀嚎。
“你看到……我的头了么?”
天际飞过的海鸟被拉入黑影,转瞬只余半截染血的羽毛。
黑影继续向前行进,踩塌车顶,在车内人的尖叫声中,一条又一条鲜活的生命葬身在车座里。
“那是未知菌种?猎菌人们都在哪里?!”镜头中,拍摄者对着高桥发出质问。
碧蓝的海水撞击桥下的石柱,掀起白色海浪,跨海大桥的绳索在海风中抖动着锁链。
在一辆又一辆车海的尽头,无头的黑影慢下了脚步。
一颗白色的头颅正静静立在车顶,听到脚步声,孩童睁开可怖的眼眸。
“你有……”
黑影弯下腰,突然发出满足的叹息。
“找到了……”
它将它安放在脖颈上,随着骨骼咔咔作响的声音,脑袋被扳正。
当头与身合二为一的那一刻,无形的气场宛如漩涡在海面震荡开来。
“咔嚓——”
镜头刹那出现蛛网状的裂纹。
“进化了。”
混乱嘈杂的医院,一道温润却不含情绪的嗓音清晰钻入耳膜,刹那间,长椅上的楼慕宛如临死的病人在床上骤然倒上最后一口气。
灌入凉风的脑子令理智回归,他抬起头,视线穿梭人来人往的走廊,精准锁定在电视前环臂站立的人身上,但很可惜,高个子青年在这一刻同时转身,单手插兜的朝着医院外走去。
“叮咚——”
同一时刻,icu急救室的灯熄灭,挂着点滴的男人被推了出来,令楼慕暂时无暇顾及那声音的主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叔叔……”
他看向从急救室推出的男人。
此时,距离男人被捅穿已经过去47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