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桌子的女人丢下抹布,指着儿子:“你一天到晚就长着个玩心!怎么不学学佳佳去车站拉活?!”
“切。王佳佳家里什么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
凌晨的餐馆正在做着关门前的最后准备,暖光透过玻璃照上长街,清晰捕捉细密雨丝落下的轨迹,同时,也映亮苍白发丝的一角。
发丝之下,涣散如兽的眼瞳因为说话声重新开始凝聚,隐藏在层层发丝底下的眼直勾勾的盯着餐馆内气氛温馨的一家子,听着那些谈话,缓慢收缩的瞳孔显现出蛇类般的冰冷光华。
白发又重新化作螳螂的前肢挣扎着起身,白颅娘一步步、一步步走进那家店。
而毫无察觉的娘俩听到开门的声音,同时停下拌嘴,两人一同撑起笑,想要告知餐馆已经打烊。
下一秒,胖老板娘的笑容僵在脸上。
因为距离吧台最近的儿子的头颅——
飞了起来……
。
阳光明媚的清晨,因为昨夜的雨水,空气中弥漫着几分凉爽。
墙上的日历被撕掉一页,露出8月6日的字样,距离伽罗基地的赏菌节只剩下2天时间。
楼慕是在人们嘈杂的说话声中醒过来的,他从床上撑起身子,一扒窗户,看到了楼下街道上密密匝匝的人群,视线向右,还有停在街边的警车。
他冲着众人目光的集中点望去,当得知他们讨论的中心是那家餐馆,他心中顿时涌现出不好的预感。
顾不得换衣服擦身子,他快步走下楼去,没听旅馆老板娘的阻拦,挤过人群,冲到了隔壁餐馆的门前。
屋子里到处都是血,连天花板上都是。
法医还没将尸体抬走,所以他第一眼便看到尸首分离孤零零躺在地上的孩童。
就在昨天夜里,那孩子还笑着和自己说“欢迎下次光临”,还满脸不好意思的接过自己手中的糖,并承诺下次要请楼慕吃餐厅的招牌馄饨面。
但仅仅过了一天不到,对方就成了一具不会对世界做出任何反应的尸体。
人命有时候就是这样脆弱如纸。
楼慕的心绪有些复杂,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直到烦闷的大脑再次捕捉到有用的信息。
那是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跪坐在地,死去良久又姿态怪异的女人。
满身被利器穿透的痕迹不说,身体各处还不见凶器,另外——女人的手里好像还抱着什么。
从对方过于纤细的身材与柔软的服饰面料,令楼慕判断,背对自己跪坐的女人绝不是这家餐馆的胖老板娘。
所以,昨晚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明明自己住的这么近,为什么毫无察觉,甚至连惨叫声都没听到?
又是菌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