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雨菲和母亲回到家里。
冯儒铭正在客厅和小女儿冯雨琪聊天,看见母女俩回来,刚要说话,就看见冯雨菲把包一扔,坐在沙发上生闷气。
“雨菲,这是怎么了?”冯儒铭问道。
冯雨琪也问姐姐怎么了。
冯雨菲气得鼓鼓的,一言不发。
冯儒铭转向夫人,发现薛宝琴也是一脸怒相。“夫人,发生什么事了,谁惹咱们家雨菲了?”
薛宝琴一指冯儒铭,也没好气地说:“怎么了?还不是因为你,你死活不去参加什么天皇特使的欢迎宴会,一个大老爷们不出头,我们娘俩只好替你去了。”
“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冯儒铭也急了,用拐杖直戳地板。
“在宴会上,那个天皇特使叫什么中村的喝醉了,居然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要对咱们家雨菲动手动脚。”
“什么!这个东洋王八蛋居然欺负到我头上了!”冯儒铭大吼起来,腾地站起身。
薛宝琴赶紧拉住他。“你干什么去?”
“我去找这个龟孙子算账!”冯儒铭吼道,“妈的,欺负到老子头上了。老冯,备车。”
“备什么车,”薛宝琴也高声喊起来,“你以为你还是在东北军当旅长那会儿,你看看周围,日本兵早就打进来了,东北军早就跑了。你现在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人家有刀有枪的,你拿什么跟人家算账去?”
“我……”冯儒铭一下子被噎住了。
作为一个军人,最可悲的地方就是当敌人入侵的时候,自己无兵无枪,有心无力,只能做亡国奴。虽然他早已离开了军队,可是,在冯儒铭的心中,他永远都是东北军的将领。
“唉,”他叹口气,“当初张大帅如果听我话,早点提防日本人,东北不至于落到今天这个地步。如果我手里还有一个旅,不,哪怕还有一个团,我就能和小鬼子杀他几个来回。”
“你就别提那些老黄历了,东北军早就跑了,张大帅也死了,少帅被关起来了,现在,咱东北就是没爹没娘的孩子,没人疼没人爱的,净受人欺负了。”
“这口气我咽不下。”
“咽不下又能怎么样?这口气我们都咽了十年了。”
今天,薛宝琴也是气坏了,所以处处噎着冯儒铭,让冯儒铭说不出话来。他气得不知道该怎么办,一屁股坐下来。
过了一会儿,他这才想到冯雨菲。“雨菲,你没吃亏吧?”
“没有,咱们这丫头胆子也太大,当场就给了那个叫什么中村的特使一记耳光。”
“打得好!”冯儒铭说,“不愧是我冯儒铭的女儿。”
冯雨琪也说:“真的,姐?你真打了特使一耳光?太解气了!”
薛宝琴指着父女三人说:“你们爷仨都是一样的脾气,早晚会吃亏的。”
冯雨琪问:“妈,后来呢?我姐打了特使,日本人就这么善罢甘休了?”
“哪能呢,那个特使气疯了,也要打你姐,结果有个日本军官出面把中村打了,好像是宪兵队的副队长。”薛宝琴说,“还什么特使呢,大庭广众之下居然做出这种事,连日本人都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