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一切,并非锦华所预想的简单。
她同高宽在灶台边儿对凑着酒饱饭足后,进了屋,却现本应该在大狐狸身上的婴尸瓶子放在客厅的桌子上,那瓶子里的婴孩,正对着他二人进来的方向,咧着嘴诡笑。
看到那瓶子,锦华一下便软了腿脚。
“荣华?”高宽扶着她,见她一脸惊愕,朝着她所瞧的方向望过来,整个人也呆住了。
“这…我明明见他走的时候是拿着的啊!”许久,高宽才呐呐道。
锦华此刻站直了身子,两只眼睛死死的盯着那婴尸瓶子。
“高宽,把包给我,我们带着它,去找蛊婆婆。”
高宽的手里恰好正拿着去墓里带的工具包,他两手扯着包带,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他皱眉问锦华:“你真要去找蛊婆婆?你和她…好吧,我跟你去。”
说着,高宽便先锦华一步,将那婴尸瓶子用布袋扣住了。
去苗寨要走一刻钟的山路。
锦华和高宽并肩打着手电筒,在去往苗寨的山路上。山上对比镇子要冷上一些,虽然没刮风,但夜晚的寒气,却是直往人毛孔里头钻。
人影子、树影子、同这黑夜搅和成了一团,夜伴随手电筒灯光的晃动与他们一同前行,由昏沉一片,渐渐地变做伸手不见五指。
这个夜晚,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
锦华走着,时不时会看向高宽手上的袋子,高宽也是瞧着那个袋子,二人皆心不在焉。
锦华心底叹了口气,看着前方尚且还远的山路,心里像在被火燎烧。
她想不明白,按道理讲,婴尸瓶子跟着大狐狸在那暗河之中,这是大狐狸带着的瓶子,他们又没进墓室,这鬼瓶子怎么就咬住了他二人不放。
“阿宽,见了蛊婆婆,你帮我开口吧。”锦华打破了一路上的寂静。
高宽眼睛看向了她,很快应下:“好。”
今日来寻蛊婆婆,是下策,更是无奈之举。
她跟高宽走不下来那地方,不能不知斤两的前去送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高宽的呼喊叫醒了她,看见跟前掩着的门,锦华深吸了口气。
里面的人似乎早已料到他们要来,还没等他二人敲门,门便被打开了,苗家阿爹站在门口,看着锦华,叹了口气,引她进屋。
“阿婆知道你会来,快进来吧,外面冷。”
昏黄是房间的主色调,屋子里,只点了一盏油灯,蛊婆婆坐在灯旁,一如她们三年前初遇的情景。
蛊婆婆佝偻着背,一只手不住拍打着肺部,另一只手则堵着口鼻,她的咳嗽还是止不住,那一声比一声响的咳嗽声,让人担心,她会不会把肺都咳出来。
锦华站在蛊婆婆身边,拍了拍她的背,蛊婆婆看了她一眼,她眼中是一片清明,蛊婆婆没说话,也没有任何动作,只任她拍,最后举着脚边的小黑瓷罐,吐了一口浓痰。
吐了痰,蛊婆婆坐正了身子,声音有力:“把那东西给我看看。”
高宽连忙把那东西递上去,蛊婆婆双手颤抖着接了过来,锦华要帮她拿,她直接开口拒绝了,不留丝毫情面。
看见那婴尸,蛊婆婆淡淡的笑了,苍老的脸上多了一抹意味不明的神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