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佑听了刘淡舟的话,往前走了两步,笑着把人扶了起来。
然后又蹲下身子想要把刘举人也给扶起来。
刘举人一抬头,那面白无须的脸上,已经布满了泪水,他看着胤佑的手,微微的一抽,片刻之后才凝噎的道:“贝勒爷,我这些年真的好难,我找了那么多人,想要他们帮忙,哪怕只是帮助那些孩子也行啊。可是无一例外的都被拒绝了。村里的人为了不让我把那些祖产都卖掉,甚至想要强行抢夺。要不是刘大人的到来,我……我可能就一无所有的带着他们在街道上乞讨了。”
说到这里,他的眼眸里的泪水顺着脸颊落下,满心的委屈,仿佛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他通红的眼睛看着胤佑继续道:“贝勒爷,您不知道,我虽然贵为举人,但是却是因为得罪了明珠,哪怕我拿着银子去捐一个县丞都没办法成功,更别说去那些富贵人家教书育人了。”
“我刚刚回乡的时候,觉得这里天高皇帝远,哪怕我得罪的明珠,哪怕他能够只手遮天,也不可能管到这里来,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上届的县令,正是明珠的门生,这让我在县城里的日子变得举步维艰,为了生存下去,我才易容,才做了那些事情。”
说完,他趴在地上对着胤佑砰砰砰的连着叩首,直到他的额头青紫一片,他才抬头对着胤佑感激的道:“多谢贝勒爷给了我们一条活路。以后我生是贝勒爷的人,死是贝勒爷的鬼。”
刘举人从来没有想到过,在他得罪了明珠之后,他还有机会能够当官,当初他在县城里做县丞,都是偷偷摸摸的,就是怕上面有人查了,发现了他的真实身份。
怕给刘淡舟惹了麻烦。
但是刘淡舟也是一个倔强的人,他自己本身就是因为得罪了索额图,而跑到了这个穷乡僻壤里当县令的,对他这个同样得罪权势的人,心里则是多了一份同情。
在上面的人拒绝了无数次让他做县城的决定之后,还是乐不疲此的往上递折子。
最后州府的人,嫌弃他烦,才勉强答应了下来。
只是不能再往上报就是。
之前他去参加科举的时候,在京城里也见过那些宗室,他们在大街上扬鞭策马,毫无顾忌,哪怕真的伤了人,扔出来几张银票,就很容易解决了。
在他刚刚见到淳贝勒和五阿哥、六阿哥的时候,心中也是无限的想着他们到底是和那些人是不是一样,却发现,他们真的和那些宗室不一样。
他们会和你心平气和的说话,没有那种傲慢与偏见,也不会因为你曾经犯下的错误,而看不起你。
他们是和京城的那些纨绔子弟,是真的不一样。
胤佑看着刘举人的样子,忍不住的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能让一个大男人难到了这种地步,可见他现在真的是觉得苦尽甘来了。
想到这里,他转头轻飘飘的扫了一眼刘淡舟,那意思很明显是让他安慰一下刘举人。
刘淡舟被胤佑的眼神,看的一个激灵,他从来不知道,一个才七八岁孩子的目光,竟然如此的锋利,和皇上如此的相似。
想到这里,他伸手从怀里掏出了一方帕子,然后放在了刘举人的手里道:“衡之,别哭了,你吓到贝勒爷和两位阿哥了。”
他明白刘举人现在是喜极而泣,他找你得罪明珠之后,就心灰意冷,完全对这个世界失去了希望。
要不是他捡到了几个孩子,他恐怕早就脱离苦海了。
胤佑听了刘淡舟的话,看着渐渐的不再哭的刘举人,心里悄悄的松了一口气,一个男人也能哭的如此恐怖。
想到这里,他对着刘淡舟道:“刘淡舟你的任命书应该很快就能下来,而刘举人的任命书也不会太久。到时候你们好生的把香皂经营起来。”
说到这里,他伸手把之前就写出来香皂制作的方子,递给了刘淡舟道:“但凡经营香皂的州府和县城,都可以得到一成的利,剩下的全部上缴到净衣局,再由净衣局上缴总收益的三成的税收,入国库。剩下的利益都是咱们自己的。”
说到这里,他微微的一顿,这京城里虽然有康熙坐镇,但是他不可能经常出宫,哪怕所有的都挂在胤祺的名下,免不得也会有人故意找茬。
其中就有刘淡舟处理不来的,他这段时间不在京城,必然要让他去找胤禔最好了。
想到这里,他拽下来了腰间的玉佩,递到了刘淡舟手里继续道:“你好好的经营净衣局,我绝对不会亏待你的,要是真的遇到难事,拿着这块玉佩,去找我大哥,他会帮你解决那些问题的。”
说罢,他对着两人道:“行了,你俩回去吧,现在先按照方子进行准备,等任命书到了之后,刘淡舟就该动身去京城了。”
刘淡舟和刘举人听到这里,对着胤佑和胤祺、胤祚微微地拱手,然后慢慢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