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我生气?”时缺的脸上也不知道是被热红的还是其他原因,“我只是去看看,再说我也不可能真叫人把我的,”他顿了顿,“……时缺的坟头刨了。”
席泱哽住,时缺不耐烦的推开他的手,“我今天晚上就回来,不要打电话来烦我。”向外走了几步,他又回过了头,语气有些不自然的,“你现在还喜欢他?”
席泱别开眼。“嗯。”
时缺心头一跳,也不知道是该骂醒这个男人还是装傻比较好。
“你是不是还在调查他的死因?”时缺淡淡的问。
席泱有个优点,对自己重要的人从来不撒谎,尤其是在面对尤漠这个亲人的时候。
他点了点头。
时缺想了想,他不认为尤漠的交际圈里有人能帮他调查出那个幕后黑手,席泱能插手的话就方便了不少,不过尤漠的身份摆在那里,席泱为了尤漠着想,也不会对尤漠透露这些消息这一点有些麻烦就是了。
思考了一下尤漠可能会有的反应,时缺咬了咬嘴唇,摆出怨怒的表情看了席泱一眼,扭头就走了。
……
尤漠的身份对时缺来说,说好处也多,说坏处也不少——时缺木然掏出了车钥匙,默默的在心里鞭笞了一遍学尤漠吃醋的自己。
如果可以,他还真希望席泱快点回到那个远离尤漠的状态。
作者有话要说:
☆、墓碑之前
时缺不知道有多少人会和他有着一样的经历,能站在自己的墓碑前看着亲人沉默着悲伤的姿态,这听起来就像是个玩笑。
母亲和妹妹去世之后,他基本就没有给过时离什么好脸色,在他的印象里,时离应该是非常害怕他的,但是他死之后,时离表现出来的悲哀让他格外的不适应。
现在站在那个冷冰冰的墓碑前的时离也让他看着十分的光火。
他明明就站在这里,却什么都说不出口。
几句话把时离从墓碑前支开后,时缺慢慢在那块墓碑前半跪了下去,黑白照片里的脸不知道为什么有了一种陌生感,他看着,突然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
这张脸是尤漠的,最近的一段时间里,他已经习惯每天早晨洗漱的时候从镜子里看到这张本来不属于他的脸。
阳光照在身上,久违的温度在男人慢慢睁大眼的时候才像是有了触感。
时缺忽然低下头去笑了出来。
他已经死了,躺在厚实的泥土下,再也不可能醒过来,就像已经过去的时间不会再倒流过来一样。
“来祭拜?”一个陌生的声线从一边传来。
时缺放下手,抬头看向来人,褐色的墨镜让眼前多了一层深色,来人的眉眼轮廓比常人来说要深邃一些,身材高挑,是个帅气的混血儿。
话还没有说出口,来人已经在时缺面前蹲了下来,手伸出来,把下意识往后退了些的时缺脸上那副墨镜拿了下来。
“呦,尤漠啊。”来人眯起眼,略深的轮廓让他的笑容显得意外的难以捉摸。
时缺把围巾往上提了提,站起身,斜眼看蹲在地上仰头看他的男人,语气带着冷漠:“有什么奇怪的吗?”
他不知道尤漠认不认识这个男人,所以只能模棱两可的回答男人的话,男人丝毫没介意时缺的语气,转了视线去看墓碑上的黑白照片。
“没想到来这里正好撞上你而已……”男人用墨镜抵着下巴,下巴微微扬起,“被杀的人没死,开枪的人却先死了,我很好奇你来这里是什么心态。”
男人话语间的意思像是在告诉时缺他对时缺和尤漠的事很了解一样,时缺瞥了他一眼,确定自己之前从来都没有见过这个男人,不由诧异起男人的身份来。
他回去之后需要找人套问一下尤漠的人际圈了,这些天呆在医院里,见到的都是一些不能轻易露马脚的人,根本无从下手。
“你和时缺很熟?”时缺淡淡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