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闭上眼,脑海里接下来要怎么办的想法刚冒头,不远处门被推开的声音便传过来了,熟悉的脚步声也响了起来。
“还没醒?”席泱的声音带了些迟疑。
他走到床边,伸手摸了摸时缺的额头,被上面的高温吓了一跳,声音也带上了些怒火,“都三个多小时了,感冒药怎么还没见效……啧!”
知道席泱照顾大哥的习惯又上来了,时缺干脆不睁眼,随席泱折腾自己,免得睁开眼之后两个人又尴尬——反正席泱对尤漠只有亲情,不会对他做什么。
一闭眼就会想睡,时缺模糊之中觉得自己被人用什么东西包起来了,然后被抱了出去,席泱和其他人的交谈声变得断断续续,隐约是席泱在发脾气仆人没有照顾好时缺,他要带时缺回自己家里亲自照顾之类的。
被塞进温暖的车里之后,席泱小心翼翼的给时缺扣上了安全带,才发动了车子,开始疯狂的往山外赶。
时缺再醒来是在傍晚,被子里黏黏糊糊的都是汗,手放在外面,连着针管,吊瓶里的药水还有一大半。
不远处的书桌后面坐着一个人,趴在桌上,穿着白色的大衣,耳朵上挂着的耳机连着电脑,似乎已经睡熟了。
时缺定定的看了一会,确定了那个人不是席泱,心里的疑惑就涌了出来。在席泱家,敢这样随便使用尤漠电脑的人会是谁?
努力的坐直了身体,时缺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臂,正准备下床去看看那个人是谁,桌上的人突然动了动,朝着另一边的脸转了过来。
时缺一愣,“穆唯一?”
难道是魏白叫穆唯一来的?那个家伙已经变态到要派人在他自己不在的时候潜入席泱家监视他的地步了?
额头又开始隐隐作痛了。
趴在桌上的穆唯一似乎是没找到舒服的睡姿,连着换了几个姿势,最后一脸惆怅的睁开了眼,支在桌子上的手臂直起来,撑住了额头。
他眯着眼看着前方发呆了一阵,脸上的迷茫慢慢褪去,然后他转了头,和时缺对上了视线,整个人又呆了。
好半天,他才突然站了起来,“砰”,身后的椅子被他撞开了老远。
“尤先生你醒了?”他走到床边,伸手要摸时缺的额头。
时缺下意识的往后退了退,穆唯一一愣,笑了笑,又眯起眼打了个长长的哈欠,缓过来之后,才说道:“没想到这么快又见面了。”
他转身去把椅子拖到了床边,坐了上去,“我死党是席泱的私人医生,今天他有事,就把我推荐给席泱来照顾你了……啊,我是医科专业的,不用担心我是来充数的!”
时缺没说话,穆唯一看着他没有什么表情的脸,有些急了,“我没有说假话,这件事也不是阿白安排的,阿白昨晚去国外了,他不知道你生病的事情。”
魏白去国外了?时缺微微诧异,如果他记得不错,魏白是在他下葬那段时间才回国的,这之间相差了不到十天,他又去国外做什么?
看着时缺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一些,穆唯一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摸了摸他的额头,确定了温度之后,长长的松了口气。
“总算退烧了。”
时缺若有所思的看着穆唯一——这个青年的确看起来是不会说谎的人,但是,他也并不像是表面上看起来那么亲切。
“穆先生。”时缺低着声音咳了几声,“你为什么会动我的电脑?”
穆唯一愣住,脸色渐渐变得难看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之前(二)
“咳咳,那个。”穆唯一组织了一会语言,才小声的回答,“阿白和我聊天的时候告诉我你之前把你唱的歌录在电脑里了……”
时缺大脑空白了一瞬,继续问:“电脑的密码他也告诉你了?”
穆唯一的脸红了红,“这个是我自己试着猜的……真的很抱歉!”
“……”
就时缺的谨慎个性来说,他设的密码绝对不是一般人能随便想想就能猜出来的,更何况他一共设了三层,错了一次电脑就会自动锁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