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没人动,锦言脸色一沉,立刻就有两个小丫鬟拉扯着下去了。
镜子拿来,由书月掌着,微笑着端给徐姨娘看。
徐姨娘不敢看,可又十分想看,不看也罢,一看还得了?哭号的声音又扬了好几度去,差点没哭晕了。
她也没想到,这回锦言上来直接动真章,连场面话都不讲。
她选在老爷外出这个时候动手,本希望自己的计划能顺利一些,谁知是搬着石头砸自己的脚,老太太也病得动都动不了,她这回,真没有救兵了。
镜子里的哭容狰狞可怕,头上的头发越来越少,快见着头顶了,徐姨娘素以美貌自恃,何时见过自己这个鬼样?登时恼怒得要杀人,既然没人会来救她了,她只能自救,想着,反身咬住陈嬷嬷的腕子。
狗急了要跳墙,徐姨娘急了会咬人。
陈嬷嬷疼得冒汗,却不吭声,借力使力,“一不小心”将剃刀划在徐姨娘的脸上。剃刀甚是锋利,徐姨娘吹弹可破的皮肤登时出现一个不短的血口子,徐姨娘还没觉得疼,只觉得脸上凉丝丝的,心里忽然拔凉,木然松开嘴,转头去看镜子——
“啊……”嘶声裂肺的喊声在鸣玉轩炸开,下人们见此情状,也吓得动弹不得。
“我的脸,我的头发……”徐姨娘不停得喊叫,挣脱开皎兮和阿棠的钳制,像个大肉虫一样滚在地上。
锦言看着平日里娇美如花的徐姨娘变成眼前这可怖模样,眼神里一点同情都没有。
若然徐姨娘之计得逞,母亲所要遭受的痛苦,比徐姨娘现在承受的痛苦,要严重一千倍一万倍。
徐姨娘哭号的声音,慢慢弱了下来,夹杂着一丝丝□,捆起的双腿不停地缩动,一会儿,她开始艰难地喘气,汗珠子从额上颗颗滚落,终于忍不住求救:“快……放了我,我肚子……疼。”
阿棠和皎兮转过头来看锦言。
锦言凝视着徐姨娘,说:“怎知你不是装病?”
徐姨娘又抽了一口气,抽动的双腿间,忽然流下潺潺的血水,触目惊心。
锦言脸色微变,正不知所措的时候,门忽然动了一下,虞氏穿着寝袍便走进了,看见这个情景,脸色也是煞白,呛声命令:“还不快解绳子!请大夫!”
作者有话要说:多谢阿紫辛苦地帮马大哈作者捉虫虫~~
66、难眠之夜
那群下人,这才松绑的松绑;请大夫的请大夫去了;徐姨娘脸色青白,早已晕死过去。虞氏眸色一沉;缓缓走到锦言身边;按住她的肩膀,低声说:“今日一切皆是听从我命令所为;知道么?”
锦言眼睛通红,倔强地摇了摇头:“不关母亲的事。”
虞氏的嗓音微变:“你承担不了后果;我是连家正妻;教训一个犯错妾侍名正言顺;更何况;我还怀有身孕;这就是护身符……”
未及虞氏说完,锦言便硬声打断:“是我意气所为,我不会推卸责任,也不会让父亲再怪责母亲,而且我并没有存心要害徐姨娘肚子里的孩子。”
虞氏已经气急,沉下脸对陈嬷嬷她们下令:“把小姐绑回去。”
她们还在犹疑。
虞氏说:“难道你们想让她担上谋害姨娘的罪名吗?”
陈嬷嬷眼神一动,只好上来拽锦言的胳膊:“小姐,听太太的……”
正在挣扎的时候,锦心也进来了,看见徐姨娘被扶坐在椅子上,满脸是血、满腿是血、头发半秃,愣了一愣,“哇”地哭出声来,想喊一喊徐姨娘,她听不见,想动一动她,竟无处下手。
转头看见虞氏她们站在一旁,急火攻心,哭着想来推攘虞氏,被锦言一手护住,也红着眼说:“有什么,冲我来。”
锦心哭得声音都不连贯了:“太太肚子里的是命,我姨娘……肚子里的……就不是命了吗?”
锦心所言,字字打进锦言的心里,想要解释半分都不得,只觉得周身寒彻,心下冰凉。
虞氏隐隐皱眉,让书月把那混进漪兰居的男人拉扯出来,说:“你姨娘把这男人送进漪兰居,想要坏了我的名声,若不是李家二公子撞破,我们设下此计,恐怕漪兰居所有女子的名声,都被这猪狗败坏了。我且不说,你和言儿都是未出阁的姑娘,你为你姨娘心疼,你姨娘又置你于何地?”
锦心听罢,掩口望向徐姨娘,又望了望锦言,哭得更凶了。
锦言也拧开陈嬷嬷的手腕,执意要等父亲回来。
先前已有人去给明甫报信,大夫来之前,明甫先回来了,明甫进屋时,看见徐姨娘的惨状,吓得一个踉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