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口热茶,暖暖胃。”
静儿微笑,放下手里的黄铜纹金带环手炉,虽然她不需要,可这种殷勤关怀——那个女人会拒绝?
“你真的把小贞送给那两个银袍做弟子了?”
“嗯。”静儿喝了茶后,又剥着一个薄荷味的瓜子,“小贞想要学医。”
“嗯,其实学医也是个好出路,至少学成后,有一技在身。只是可惜了,小贞那么聪慧,本来可以成为开灵师的。”
“开灵师全靠天份,等个七八年再去,也是一样。既然她现在的兴趣是医学,就让她去吧。”
云鹏见他们说得有来有往,心理不大高兴,哼了一声,挑刺道,
“我看你才不是真心让小贞学医呢不然医宗的医师那么多,偏偏给那两个银袍?我记得,他们可是对你很有敌意的”
静儿听了,微微一笑,冲云鹏道,“程程,不是你介绍的,说他们医术高明吗?”
“我……只是随口一说,哪知道你真的放心啊”
“我一直很放心你的。”
语气慢悠悠的,但是一语双关。云鹏的脸,腾得红了。
他嗫嚅了半天,也找不出一句话回答,只偏过头去看帘外的风景,嘴角不自觉的勾起来。
什么时候起,静儿对他的称呼换了?程程?多么亲切,多么动听啊
只要一听见静儿口中软软糯糯叫唤着这两个字,他的心都融化了,感觉比吃了蜜还甜乘上云霄飞车,在半空中荡悠悠的,半天都下不来。
可叹第一人格的他,不知道这世界上还有另一个自己在。
习惯了另一个“云鹏”的讥讽嘲弄、睚眦必报,眼神犀利,思维精明敏锐,再看这个浑身冒着傻气,情绪外露,单纯的随便糊弄两句,就脸红,硬撑着不服输的程程,那种感觉……
也只有少华和静儿心理明白了。
……
没多久,到了枫林晚。
云鹏此来,是特意来查探月姨娘死亡的真相,毕竟,人死在枫林晚,而他却是明面上的主人之一。
刚下车,就遭到不同一般的欢迎仪式。
“不是我干的,真的不是我干的啊”
罗爱爱圆滚滚的身材,越发向横着生长了,满身的绫罗绸缎,竟然绷得紧紧的,随时都有要喷涂而出的错觉。
一见到云鹏,她挥着小手绢不停的抹眼泪,两只眼睛都肿了,“程程,你要相信娘啊,真的不是我做的我害月姨娘干嘛?跟我无关啊”
被吵得头都大了两圈,云鹏没好气的说,“谁说是你害的了?”
罗爱爱依旧哭着,苦苦拉着养子的手臂,眼泪和鼻涕一起掉下,大有“你不拉我一把,我就完了”的哀戚。
“不都在传言吗?小妾、庶子、通房丫头流产、被害,最有嫌疑的是正室妻子么?”
说完,她扭扭完全看不出腰线的腰部,忸怩的说,
“我已经嫁给你爹爹,是明媒正娶的正妻了啊而且枫林晚只有我一个是主母夫人……她们都说,是我看不顺眼月姨娘得宠……呜呜,其实她再怎么受宠,跟我什么关系?她又没爬你爹爹的床……”
“停停”
云鹏的头,真的要炸了。
是了,现在的罗爱爱,是他的嫡母了。
因为上次的“情不自禁”“情感流露”,罗爱爱对丈夫无比的执着(连小贞都不准靠近),又对云鹏发自内心的爱护(敢管敢骂),颇得端木老爷子青眼。虽然身世样貌人品谈吐气质……各方面都差了点,但感情沉甸甸的,比真金还真,总比那谁谁,****了他儿子又半道抛弃的狠毒女人,强上太多
于是,干脆办了一场婚礼,承认她的身份了。如此一来,再无人敢多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