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疼、浑身都疼、我想叫却根本叫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变成这副德行!”
贴在房顶的男鬼发出痛苦哀嚎。临死前的痛苦令张二现在想起来都痛苦不堪,他放声痛哭却是半滴眼泪也没有。
鬼是没有眼泪的。
看他现在这德行也能想到死前经受的非人折磨。自己一点点走向死亡却又不能发出任何响动,但凡是个人都得崩溃!
张二扯着嗓子哭了好一会儿这才停下。他举起仅剩肉皮连着的胳膊擦擦根本就没有的眼泪,然后又从破破烂烂的衣兜里翻出块脏兮兮的手帕继续擦脸。
“你差不多得了啊,我可没工夫看你演苦情剧!”
张甜实在忍无可忍,说话都咬着后槽牙:
“快说正题,那女鬼为什么要害你?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
“上师,这我真不清楚。我就是精虫上脑中了美人计,那毒妇我之前都没见过!”
“她不是你们村的?”
“我在这里长大,我敢打包票那毒妇绝对不是刘家村人。”
那就是个外来鬼喽…
“村子后山就是片坟地,附近除了你却连一个孤魂野鬼都没有,你可知道是怎么回事…要不你还是先下来,我一直仰着脖子也挺难受。”
张二连声应着,拖着残破的身子像蠕动的虫子般顺着墙壁滑到地面,沿途路过的地方留下一摊摊腐肉黑血。他此前四肢全被扯断,行动间露出的骨头不断摩擦墙面发出刺耳声音。到了地面,仍旧只能像章鱼一样依靠后背吸附在墙上。
这场面实在是有冲击力!张甜低头瞅瞅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方秦宇,第一次觉得这男人还挺有福气。
从她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男鬼血肉模糊的另一半脑袋。就见那腐烂发臭的脑干神经仍旧跳动,密密麻麻的蛆虫拖着肥胖身子爬来爬去。
“靠!”
张甜也差点吐了,摆着手命令:
“你他娘的故意恶心人是吧、赶紧转过去!”
张二“哦”了一声听话的微微侧身,凸出来的青色眼球怯怯的不敢看对面克星。
“说吧,附近鬼魂消失是不是和那孽障有关?”
“上师您猜对了,那些鬼魂的确都被毒妇吃了!我躲在一旁亲眼看见好几次,昨天晚上龙飞兄弟也是毒妇害的!她好像是靠着吞噬鬼魂修炼,我每次感应到她都是越来越厉害!”
“照你所说,那她为何独独放过你?”
“这个我也不清楚。上师,您说会不会是因为我人品好?”
“你要人品好还能变成现在的德行?”
张甜眯眼盯着他:
“你确定没有隐瞒?机会就这一次,如果让我查出来有你好果子吃!”
张二急忙摇头,凸出来的青色眼珠子直晃悠:
“我可以对天发誓已经把知道的都说了,如果有所欺瞒任凭上师您处置!”
“哼,谅你也不敢。”
抬手看看特制腕表,张甜这才发现已经过去将近两个小时。她从背包里取出个小玻璃瓶,打开木塞瓶口对准张二:
“看在你还没为非作歹的份上就放过你这次!你身上怨气太重,就算去投胎鬼差也不会收。你先进来,等这里的事处理完我会帮你净化怨气。”
“多谢、多谢上师!您的大恩大德我这辈子都不会忘!”
张二感激零涕的又开始哭嚎,在驱鬼师开始咬牙后这才化作一缕黑烟钻进玻璃瓶。
张甜把木塞重新堵回去又贴了张符纸,看着瓶内静止不动的黑气叹口气:
“还得把你带回去,真麻烦,又得听家里那疯女人罗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