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枝抬眼。
燕珝极少这样直呼其?名,王家表妹本就是他的血脉亲人,前些日子搬离王府就已?经很?让她意外了,不?知怎的今日又提起。
“王娘子如何?”
阿枝见他迟迟不?言,出言询问。
燕珝紧握着酒杯,杯中酒液轻晃,宛如碎玉。
“年?后便会被送回太原,日后,不?会出现在你?眼前。”
太原是王氏族中,阿枝怔然,“为何?”
纵是再蠢,大约也稍明白了些。
她不?想让燕珝觉得?自己太过?看重自己,即使心中有了猜测也不?敢这般想。可现在,韩家兄妹,王若樱,皆是那日闯入这间屋子的人。
贵妃……阿枝垂眸,她不?想自作多?情,但贵妃也确确实?实?折辱过?她。
可这和她又有什么关系,燕珝今日这样大费周章地摆膳饮酒,就是为了告诉她这些?
“朝中事,殿下?不?必告知于妾,”阿枝想了想,还是道?:“妾无能,无法为殿下?分忧,若是付姐姐在,定能让殿下?欢颜。”
她心里也厌恶自己,被欺负久了,习惯了他们的忽视与轻蔑,从不?觉得?这些有什么问题,好像她天生就是该被这样对待的。
再这样下?去,她会真的以为,燕珝对她有爱重之心。
她放下?碗筷,擦了唇,淡声道?:“殿下?,妾用完了。”
燕珝瞧着她的碗,几乎没动什么,口中一直不?停地嚼,也不?知到底吃进去了多?少。
“阿枝。”
燕珝皱眉,声音似有不?愉。
她站起身,微微屈膝行礼,“妾累了,恕妾病体无法侍候好殿下?,殿下?若未喝尽兴,可去找……”
“你?要我去找谁?”
燕珝声音清冽,像是质问,又像是反驳。
“阿枝,你?非要如此装傻吗?”
他也站起身来,隔着满桌佳肴,居高临下?地看着她。
“妾,”阿枝咬唇,“妾着实?不?知殿下?何意。”
她转身欲走,却被燕珝一把拉住,手腕被一只大掌紧紧锢住,像是锁人的手铐。
室内烛火轻晃,忽明忽暗地打在了两人脸上。阿枝忽然发觉自己已?经很?久未曾好好看过?燕珝,他脸颊如刀刻,比之从前更显冷冽。
垂眸望着她,好像看着一只没有感情的……玩物。
阿枝又一次想到这个?词,指尖骤然发麻,触碰到燕珝的皮肤变得?滚烫,她想要甩开他的手,却无法挣脱。
燕珝冷静地看着她的动作,没有半分动摇。
“贵妃、韩家兄妹,包括王若樱,我都一一……”
“殿下?是想说,他们如此,是殿下?帮妾,报了从前的欺辱之仇?”
阿枝仍动作着手臂,不?想与他有过?多?接触。
燕珝眼神复杂,“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