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珝这样好的?郎君,任谁家娘子能不倾心?
阿枝将她的?名字写下,后又涂抹。
王若樱,是他的?表妹。看着乖巧娴静,娇憨动?人?,实则背后总推着骄纵的?韩文霁闹事。可燕珝如今,也送她走了。
阿枝神?情复杂,将纸张撕碎,又点燃,放进了铜盆任它燃烧成灰烬。
她对燕珝。
爱的?不够纯粹,恨也不够纯粹。
或者说,她心中爱着的?,是曾经?的?燕珝,又或是伪装出来的?燕珝。
她没办法恨一个自?己深爱的?人?,于是只能一遍遍地痛恨自?己的?无能、无知与无奈。爱恨交织,失望与期盼一次次缠绕,最终构成了痛苦的?自?己。
看着纸张燃尽,阿枝松开笔墨,站起身来。
“殿下后日?出征,我去看看他。”
茯苓愣了一下,转而喜色漫上脸颊,“好!娘娘终于想通了,这些日?子殿下常来看您,您还未去看过殿下呢,想来殿下定会?欢喜。”
这样的?话太过耳熟,像是多次听?过,又失望一般。阿枝不置可否,去了内室更衣,选了自?己近日?来最爱的?一件锦袍。茯苓看到时,都觉得过于郑重。
“娘娘要穿这件?”这件纵是去宫宴也不失礼,今日?穿着,倒显奇怪。
茯苓未曾多想,“也好,娘娘打扮自?个儿,也好让殿下记着娘娘的?模样。”
说完又觉得不好,“呸,奴婢失言,殿下想见娘娘随时便可见,而娘娘怎样,都是最美的?。”
阿枝对着铜镜,认真地看了看自?己的?容颜。
是美的?,她也觉得,并不丑。
早年被姐妹们欺负,如今想来,只怕多少也有这张脸的?缘故。她是瘦弱不比别的?姐妹,却不知怎得传来传去,她便成了北凉皇室有名的?丑女。
“殿下会?喜欢吗?”阿枝问茯苓。
茯苓肯定点头?,重重道:“娘娘就算乱头?粗服,殿下眼中,也只有娘娘一人?。”
阿枝又笑笑,“那?便就这么穿罢。”
她戴上平日?里繁重并不爱待的?玉钗首饰,将从未戴过的?赤金松鹤长簪与金镶红宝石耳坠都拿了出来。茯苓咋舌,“娘娘今日?这样郑重?”
“打扮好些,殿下欢颜,不是你说的?么?”阿枝揶揄地瞧着她。
茯苓忽然觉得有些不对,但?也说不出来哪里出了问题,看着娘娘脸上带着笑,可眼中却并无一丝笑意。
视线不由自?主?地再一次落到她的?手上。
茯苓其实知道,娘娘近日?不对。
娘娘女工不算很好,但?胜在手巧,学?学?便会?,上手之后便极少伤到自?己。
可这些日?子,不知为何,做针线时总能扎到自?己。一次两?次,茯苓以为是娘娘走神?。
再多,她便以为是娘娘身子还未好,做不了这么精细的?事。
劝了多回,让娘娘放下不要再做了,可她还是坐在榻上,拿着针线,一点一点,一点一点地穿针引线,将尖细的?针头?,刺进绸缎。
手上的?针眼从未少过,可太过细小,不细看几乎不能瞧见。若不是她日?夜侍候,只怕这世上再无人?知晓此事。
茯苓还未想通,便见阿枝站直了身子,盛装打扮之下本就秾丽的?容颜更加惊艳,艳丽夺目,仿佛全天下所有光彩汇于一身。
阿枝笑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