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皇子同文武百官叩拜恭送。
等人走的没影儿了,周大学士腿都软了,他神色复杂地看向萧莫。他从来没想过,教导皇子是这么难的一件事,碰到一个胆大妄为且又喜欢胡说八道的皇子太痛苦了。周大学士做梦时都梦到有把刀悬在他脖子上,一个弄不好他脑袋就要搬家。
萧莫满眼纯净地回望他,周大学士摇了摇头,软着腿起身和同僚拱手告辞。
他要好好睡一觉,忘掉萧莫这个人。
萧赟看向萧莫笑得一脸温善:“孤以前只知道六弟惯会得理不饶人,竟然不知六弟这般能说会道,是孤小瞧了六弟。”
萧莫不惧不畏地迎了上去:“太子哥哥不常同我说话,自然不知道我的本性,日后多见面多聊天,太子哥哥就了解我了。”
萧赟眯眼冷笑两声:“是吗?”
萧莫一脸无所谓:“是啊。”
萧赟鼻子里哼了一声,甩袖离开。
萧喻一直在瞪着萧莫,二皇子萧明看了他一眼,萧喻没敢乱动。
容颜清隽的萧明抓着萧喻同萧印和萧莫说了两句场面话也离开了。他步伐很急,死死抓着萧喻,看样子是要好好教育自家弟弟一番。
这种场合,也不易多说话,贺定带着家人如常同萧印打招呼、告退,萧印点了点头,他无意中朝贺云浅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贺云浅低垂着头让人看不清她的脸色。
一场盛大的宴会开头热闹非凡,中途陡然落寞,礼部官员想哭的心都有了。
热闹散去,寂静归来,萧印和萧莫回皇子所的路上,萧印道:“你今日太大胆了。”
萧莫:“我就算坐在那里不说话,他们也看我不顺眼,说和不说有什么区别。”
“怎么没区别?”萧印板着脸神色略急:“我马上就要出宫建府了,你一个人在宫里,若是皇后娘娘和太子有意对付你,你如何应对?”
“你不出宫建府,他们就不想对付我了?”萧莫:“反正横着是死,竖着也是死,干么不让自己死的痛快些。再说,是他们做得太过了,父皇最后不都默认了吗?”
皇帝没有追究,甚至提都没提凤凰命格的事,说明皇帝根不打算理会这件事,也是有意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萧印长出一口气平息下心中的焦急:“父皇心思叵测,万不可轻易猜测。这次是你侥幸,下次不能这般冒险了。”万一皇帝恼羞成怒,后果谁都承担不起,尤其是皇帝并不喜欢萧莫,说不定就要把怒火发在他身上。
萧莫点头:“四哥放心,我都记在心里了,以后不会了。”
萧印看了他一眼,又叹了口气。
等把萧莫送回皇子所后,萧印看着天上悬挂着的圆月,心里空荡荡的那一角根本没办法填平。
他调转了方向朝玉福宫走去。
到了之后,贤妃并未休息,甚至连妆容都未褪下,看那模样像是在等他。
萧印还未请安就被贤妃给拦住了,母子二人落座后,贤妃看着萧印,阴影之下容颜有些陌生,贤妃恍然不知何时萧印已经这么大了,已经到了可以搬出皇宫的年龄了:“多亏了萧莫才消了这场祸事。”
萧印点头,贤妃道:“今日这事儿闹得你父皇心里不痛快,咱们虽失了先机,太子和皇后那里也没占到半分便宜。最重要的是,日后再也不会有人提起云浅命格之事。”
萧印抿了抿嘴,他道:“母后……”
“想都不要想。”贤妃眉目冷凝声音严厉:“没人提起云浅的命格,不代表你可以娶她。”
萧印沉默,贤妃继续道:“你舅舅做过最坏的打算,事情闹出去,云浅出家或嫁个普通人,如今她不必走到这一步。但你要明白,这并不意味着你父皇乐意看到云浅嫁于你。她不嫁给你时,命格之事便是无稽之谈,她若嫁给你,那便是你父皇心中的一根刺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