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变故就是皇帝突然下了道给太子立妃的圣旨。
太子妃温静为了不连累太子于东宫自杀已有数月,太子妃之位一直悬空,皇帝为太子赐婚也在情理之中。
然而让萧莫等人震惊的是皇帝给太子赐婚的对象竟然是贺云浅,贺云浅被赐婚给太子做太子妃。两人的婚期定在来年的二月初九。
皇帝这道圣旨一下,宫里宫外都被震动了。
朝中不少臣子在心中嘀咕,太子乃储君,正所谓储君也是君,贺云浅既是凤凰命格,那她嫁给储君也算是合了她的命格。这样一来,也可彻底打消皇帝心中对她命格的猜忌。
单从这件事上来看,皇帝对太子可谓是偏宠至极,其他皇子连边都靠不上。刚看萧印受宠而心思有所浮动的臣子,此时更是立刻坚定了辅佐太子的心。
有人感慨太子在皇帝心中的地位,有人在欢喜、当然也有人在恼怒。
而既欢喜又恼怒的人就是知道命格内情的皇后,皇后本就在病中,胭脂水粉都未能遮挡住她脸上的病态。她咳嗽了几声,然后大喘着气。
萧赟见他这般神色忙道:“母后莫气恼,要怪都怪儿臣。。”
“本就是你的错。”皇后怒容满脸,她用秀帕擦了擦嘴角恨声道:“别人不知道,你不知道贺云浅那个凤凰命格怎么来的吗?现在她靠着那个假命格成了你的太子妃,要本宫说,做太子侧妃都便宜了她。”
萧赟朝她拜了一拜笑道:“的确是儿臣的错,可是,母后真不满意这桩婚事?”
皇后看了他一眼:“本宫开始走这一步棋只是不想让贤妃太得意,想挑拨下她和安国公府之间的关系,倒是没想到事情会有这样的变化,也算是造化弄人了。”
“母后说的是,万般皆由命,他萧印命里就该这般。”萧赟笑得凉薄“这些年贤妃靠着安国公府的供奉在宫里得贤名,就连父皇都高看她几眼,她得意时就连母后都要让她几分,如今孤看她和萧印还能不能得意起来。还有那个萧莫,孤早晚有天要拔了他那根不知天高地厚的舌头。”
想到当日萧莫在众目睽睽下左一句皇后凤体大安右一句凤凰命格是对皇后的诅咒,想到哪声声刺耳的言语皇后心头火瞬间被燃起,她觉得自己身上这场病有几分都是被萧莫那张乌鸦嘴给诅咒出来的。
不过她还是不赞同太子的话,于是教育他道:“你当在萧印面前诚心感谢萧莫,若萧莫当初冷眼旁观贺云浅命格之事,贺云浅不是被送去道馆常伴青灯古佛就是嫁给寻常人,哪还会有今日你和她的这般姻缘。”
萧赟瞬间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他哈哈大笑:“母亲教训的是,儿臣明白该怎么说了。”
杀人诛心,软刀就该往人最脆弱的地方捅,让他难受。
皇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萧赟神色略带几分得意:“贤妃身后有个安国公府,如今贺云浅成了太子妃,那母后说安国公府以后,还是继续支持贤妃?”
皇后语气淡淡:“安国公府和贤妃相互扶持了这么多年,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不是轻易就能打破的。”
萧赟冷哼:“以前是不能打破,可老安国公已死,如今贺定面临的一个是亲妹妹,一个是嫡亲女儿,她们身边站着的一个是四皇子,一个是太子,母后说贺定这个安国公会选择支持谁?”萧赟走到皇后旁边坐下:“即便是贺定仍旧选贤妃和萧印,那贤妃和萧□□里还会完全信任他吗?”
皇后看向萧赟:“这倒不是你能说出来的话。”
萧赟但笑不语。
皇后明白了,她道:“这事若是放在以前,你父皇绝对不会同意。你父皇那人,最是矛盾,他虽然看重你希望你继承大统,可又不希望你在朝中名声过。朝中有牵扯你之人,有牵扯你的力量他才安心。”
“如今温家倒了,萧印封睿王还要入朝,你父皇是既不希望萧印在朝堂上的威望超越你,又不希望你把他彻底压下去。就像本宫和贤妃一样,皇上总想事事在他掌控中。这桩婚事正合适,牵扯住了萧印,而你也不敢全然信任安国公府。”
说到这里皇后摇了摇头,她看向萧赟神色郑重道:“母后跟你说的务必放在心上,你行事要有度,万万不可像以前一样胡作非为,惹你父皇生气。”
萧赟:“母后说的是,儿臣谨记在心。”
皇后看他那漫不经心的样子,语气忍不住严厉许多:“听话,不要一而再再而三得挑战你父皇的底线。你父皇也是人,耐心有限,若是君恩到头,你我母子二人可就没有出头之日了。”
萧赟看皇后这般,连忙道:“母后放心,儿臣明白,日后绝不让母后担心。”
皇后见他放在了心上,这才靠在椅背上轻喘气。
她道:“母后累了,你回去吧,凡事多用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