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如懿自信的用两根手指捏起方胜,戴着护甲的三根手指仍高高翘起,“翊坤宫进出人极多,这纸虽珍贵,却也并非难以得到之物。”
不知道是不是觉得里面写的太过烫口,她没有打开方胜而是甩向了一旁,“若臣妾与大师私通,更不会留下惢心和臣妾的名字。”
她很笃定,也很真诚的看向对面的皇上,好似想要等着他的肯定。
可弘历并未领会她的意思,只奇怪道,“你唤朕来就是想再强调一遍亲笔信是假的?”
如懿微愣,不懂弘历为何这么说。
弘历有些烦躁,“如果朕查到了有人仿冒你的字迹,那信筏以及上面写的都是假的,并不需要如懿你一而再再而三的提起。朕来,只是问你还有没有更强有力的证据为自己辩解。”
他敲了敲桌子,“譬如这个七宝手串,你有什么想要说的。”
如懿眨眼的频率越发的快速了起来,“臣妾真的从未见过。”
……
弘历揉了揉眉心,庆幸自己听了魏嬿婉的话等酒散了才来,不然面对如懿这如出一辙的话,怕是要忍不住发火了。
“好。”他沉着声,“亲笔信你否了,定情信物你否了,那朕来说说朕查出来的,无人能证明安吉大师当夜所在,但有不少宫人说如懿你与大师私下交谈,来往甚密。”
弘历含糊着声,不情不愿道:“与如懿你说的时时相符。”
如懿僵住了,她不由得往前倾了一点,洁白饱满的额头出现在了灯光下,更是散发出一抹光辉,“皇上,臣妾一时失言,您为何咬着此话不放。”
弘历觉得自己和魏嬿婉一起待久了,也学得了她几分牙尖嘴利,可瞧着凑过来又目光灼灼的如懿,他还是哑了声,转开脸嘀咕道:“你说的又不是朕说的。”
也不知如懿听见没听见,却只瞧得她凝着眉,从容淡定的脸上多了几分急切,“臣妾是为了大清,为了您祈福祝祷,绝无二心。”
弘历突然转过了脸来,眯眼道:“所以说,皇贵妃你是承认的确与大师来往甚密了?”
他找回了自己的节奏,当即喝道:“后宫妃嫔这么多,诚心祷告的也有许多,为何无人说她们与大师亲密,为何偏偏是你?”
上一次是这样,这一次也是这样。
为什么魏嬿婉就不会?
为什么总是你如懿!
这些质问在弘历胸腔之中翻滚,他一时凝住了声调。
如懿并未察觉到弘历情绪的波动,她只按着自己的想法往下说:“再说仅凭白衣就认定刺客是大师,未免也太过武断。”
“刺客到现在还没捉到。”弘历压着声音,“若不是他,岂不是说明朕这皇宫任人进出,宛如无人之境吗!而且——”
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声调,骤然放大,“一个刺客,不进养心殿刺杀朕,杀你作甚?!”
弘历彻查了整个皇宫,都没有寻到刺客进出的痕迹,那便只有一个结论了。
刺客是宫内之人。
不是大师,也会有别人。
甚至——
他眼睛垂下,阴霾丛生。
甚至有可能是凌云彻不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