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放日将近,自由港的大街小巷聚集着种族各异的妖怪,装饰用的鲜花与藤蔓爬上一栋栋高大辉煌的建筑,幻术凝成的喷泉随处可见,泉眼里不断喷洒出五颜六色的彩带和宝石,一旦有人经过,堆积在道路两边的宝石便如烟花般炸开,弥漫出花花绿绿的雾气。
即便已经入夜,黑曜石广场依然人声鼎沸,扑闪着透明翅膀的地图精灵提着一盏盏明灯,远远望去,成百上千盏悬浮的灯火犹如星河。
有郁槐带着,徐以年不需要传送咒珠也能进出自由港,刚一踏上广场,不少路过的妖怪频频回头,更有甚者站在原地,明目张胆盯着郁槐看。
南栀早早就在黑曜石广场边等候,她站在钟楼下,覆盖大半个钟楼的花藤呈金银双色,在夜间流光溢彩。一见到郁槐和徐以年,南栀笑道:“老板,徐少主。”
她的视线在郁槐和徐以年交握的手上转了一圈,脸上的笑意渐渐加深,望着徐以年的目光也越发柔和。
和先前在埋骨场不同,在自由港见到南栀,莫名像是进入了见家长环节。尽管南栀什么都没说,徐以年却被她看得不太好意思。他下意识挣扎了下,郁槐不满地掐了把他的手,反而握得更紧了。
南栀平时不会特意在黑曜石广场等候,郁槐见她似乎有话想说:“有什么事吗?”
南栀收起调笑的神色,点了点头:“前几天出了点小状况,不少人进出自由港咒珠都会暂时失灵,重复几次后倒是能顺利进出……会不会是结界有什么问题?”
徐以年抬起头,辽阔璀璨的夜空一望无际,他知道整座自由港位于异空间,覆盖整个空间的结界限制着出入。自由港存在了上千年,徐以年还是第一次听说咒珠失灵的情况。
郁槐似乎也有些意外。他面前的空间犹如碎镜般四分五裂,直接连接至远方悬崖上屹立的白色城堡。如此奇特的移动方式引得周围的妖怪纷纷投来目光。郁槐对徐以年道:“你先和南栀回去,我去看看结界。”
徐以年应了一声,同南栀一道踏入裂开的空间里。
大厅内灯火辉煌,花枝吊灯在雪白的地毯上投落影子,弧形天花板被拱肋分割为六面,每一面绘制有诡谲斑斓的百妖绘卷。相较于以前,城堡内的装潢似乎更为华丽,南栀见他盯着彩色的花窗玻璃看,解释道:“因为开放日,大厅重新布置了一遍。这样是不是比较有节日氛围?”
徐以年应声:“嗯,很好看。”
不远处的长沙发上坐着的妖怪闻声回过头。花衡景看见他和南栀,笑意盈盈打了个招呼。
“你今天真漂亮。”
他看着南栀,真心实意夸赞。花衡景说话的同时,指尖凝出了一朵又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又很快消散,“可惜幻术化成的花朵迟早会消散,不足以和你相配。”
徐以年看着他的表演,嘴角抽了抽。南栀莞尔一笑,眼中却并没有少女的羞涩:“您在幻术上的造诣越来越高了。”
“是吗?每天都在用幻术,我还没什么感觉。”
花衡景说完,对看好戏的徐以年道:“郁老板没和你一起吗?”
“他去检查结界了。”
徐以年顺势在沙发上坐下,“你也来过节?”
“来玩几天,顺便谈个生意。”
联想到郁槐之前所说的补偿,徐以年心下了然。他看花衡景一个人,随口问:“你这几天都待在自由港吗,那你住哪儿?”
花衡景避而不答,故意反问道:“那你呢,你这几天住在哪儿?”
花衡景神色调侃,显然是在明知故问。徐以年被噎了一下,花衡景见他答不上来,忽然体会到了逗小孩儿的乐趣:“既然你也一个人,要不咱俩住一块儿吧。我知道自由港哪几家酒店住着最舒服,在郁老板这里蹭一顿晚饭,我们正好溜达过去……”
花衡景越说越离谱,南栀都忍不住笑了出来。徐以年听见他俩的笑声,心一横,用比花衡景还离谱的口吻炫耀道:“不行呢,晚上我要和郁槐一起睡。”
花衡景愣了愣,似乎没想到他一下子这么奔放。见对方被自己镇住,徐以年正得意,身后传来空间破裂的细微声响,有人从裂缝中走了出来。
…………靠。
徐以年甚至不用回头,都知道身后那人是谁。意识到郁槐居然好巧不巧在他说骚话的时候回来了,徐以年脸颊发烫,难得有一丝尴尬,郁槐却从后环住他的肩膀,将他一把按进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