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裹着厚厚的衣服,手中捂着个保暖的汤婆子。
二楼本就暖和,她又穿着这么一身,额头已经闷出细密的汗来。
她的眼神平静地看着人群中被簇拥着的贺从洺,目光平静,并没有被他的这番话给搅扰。
一旁前来添茶的店小二瞧着姜妤在看长勇伯门口的热闹,不由出声,“这贺公子当真是无辜,被一个丫鬟胡乱攀咬还不算,这姜府的姑娘也不像样子。”
“你信贺从洺的话?”
店小二没察觉姜妤的称呼有什么问题,下意识道,“当然,贵人瞧瞧这贺公子,我瞧着这满京城里都没有比他风骨更甚的郎君了。”
“尤其是品性还如此的好,还以德报怨,连对一个陷他于不义的丫鬟都能做到这份上,恐怕只有圣人能做到这份上了吧。”
姜妤看他一眼,却见他依旧神往地看着贺从洺。
“风骨更甚的郎君吗?”姜妤想了想,脑海中随便拉出一个来,恐怕都比贺从洺强。
她将杯底最后的茶水饮尽,刚准备付钱。
就听面前的店小二嘀咕,“这姜府的五姑娘也真是没点教养,事情都没弄清楚,就先冤枉起了贺公子这等君子。”
姜妤喊人掏钱的动作一停,转而从容起身往楼下走。
店小二回过神,连忙追着姜妤,“哎呀,贵人,您的茶钱还没付呢。”
姜妤步子没有停,“记在账上,去姜家找人要钱,就说是姜妤的账单。”
店小二心中盘算一下,默了半晌,脑中突然灵光显现。
这姜府的五姑娘,闺名就叫姜妤啊。
他这是,当着人家的面给蛐蛐上了?
先不提这店小二是如何慌张无措,最后自掏腰包垫上这钱,又是怎么日夜守在姜府门口难安的。
姜妤已经带着人走到人群聚集处,她出了茶肆之后就带上了帽子,雪色的毛边围在她的颊边,整个人如玉人一般。
一开始谁也没能认出来她是谁,直至贺从洺开口,“姜五姑娘。”
众人这才恍然。
“贺公子敢说这件事只是怀冬一人所为吗?”姜妤问他。
贺从洺的笑意不变,即便是面对如此犀利的问题也没有什么慌乱,“其实贺某的回答并不重要,重要的姑娘心中是否已经对贺某盖棺定论。”
姜妤心中哂笑。
一旁有人忍不住为贺从洺说话,“姜姑娘,算了吧,这件事贺公子也是无辜的啊。”
“对啊,对啊。他能有什么错,他不过是错在自己太善良了。”
“得饶人处且饶人,且听我一句劝,把这不老实的丫鬟杀了算了。有这样的下人,还不是做主子的没管好。”
姜妤看向说这话的人,是个中年汉子,望向怀冬和她的目光满是鄙夷。
怀冬抖得更厉害,求助的目光紧紧看向贺从洺。
然而他一派气定神闲,甚至有空瞧姜妤的笑话。
“姜姑娘,就这样吧,事情发展到如今这个地步,若是闹成现在这个样子,委实有些说不过去了。”
听着四周人夸赞贺从洺明事理的话。
姜妤没什么反应,只轻咳两声,“实在不好意思,这些日子染了病,脑子都有些糊涂了。”
“快,霜月,把怀冬写给贺公子的情书拿出来念念。”
霜月反应快,很快将那日夜里缴获的信掏出。
贺从洺的目光一瞬变得有些危险起来,身旁的手不由握紧,又很快松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