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妤喝着药,听着身边人挑挑拣拣说着这些事,握着汤匙的手都不由紧了几分。
明明……那位姑娘也可以不用死的。
据她后来听到的,那位姑娘和姜宥一样,也是落水的地方比较远。恭王宁肯让三四个人先去救近的,也不愿意去救落得远的。
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就这么没了。
宜春还以为姜妤停了喝药的动作是因为嫌弃药苦,连忙开口,“姑娘,已经备好了蜜饯,您喝了药就可以吃了。”
可等姜妤吃完了药,吃完了蜜饯,面上还是淡淡的。
宜春突然意识到了点什么,低声道,“姑娘,这件事最后也算有了个着落,也莫要再追究下去了。”
她自是好意。
毕竟恭王究竟是因为害了人命才处死还是因为谋反而处死,都已经不重要了。
姜妤摇头,“不止是为了这位姑娘,还有死去的其他人。”
宜春停了片刻,抬眼觑向上方明显想着事情的姑娘。
苍白素净的小脸上,神色很静,眼神中却藏着一些哀伤,为那些死去的……下人。
宜春深吸一口气,“事情已经发生了,何况,姑娘当时也已经尽力了。”
说句不好听的,若不是她们姑娘,四公子还有没有命都不知道呢。
哪像现在,她们姑娘之前一直昏睡不醒,直至此刻才醒来。然而四公子明明早就醒了,却一直躲在屋里不出来,连声谢谢也没有,真不知道该不该说声白眼狼。
*
雪姨娘这事在府上到底闹出了点动静来。
本来姜妤不该掺和进这其中,毕竟雪姨娘落胎时,她还正在昏迷。
然而雪姨娘不知道是受了什么刺激,非要攀咬柳琳琅和姜妤,非说是这两人害得她。
姜妤都觉得有些荒唐,由着丫鬟给她系披风时,都不由多嘴问了声,“我该不会有什么分身术或者灵魂出窍吧。”
敛夏和今秋都惊奇看过去,眼中似乎有几分期待。
只有宜春纳闷,“姑娘何必这么说?”
姜妤道,“那不然我是如何生了病还能去害雪姨娘和她腹中胎儿的,那雪姨娘还说得有理有据。”
敛夏和今秋齐齐沉默,都从彼此眼中看到失望。
姜妤不解,“你俩失望什么?我没有很让人惊奇吗?”
今秋接着话,“这不是奴婢们瞧姑娘无所不能,神通广大吗?”
姜妤失笑,捧着刚灌好的汤婆子出了门,前去大厅。
厅内,雪姨娘身形单薄地跪在地上,身上甚至没多穿一件厚衣服。瞧着失魂落魄,眼圈通红,眼睛却死死盯着坐着的柳琳琅。
直至姜妤来了,她又将愤恨目光投向姜妤。
“夫人!五姑娘!妾自认平日里虽然爱耍些小聪明,但从未真正想过害你们什么,可为什么你们连妾腹中的孩儿都容不下!”
姜妤不解,“我如何害你?”
雪姨娘情绪激动,“如何害我!妾可都听到了,夫人说了,这未成形的胎儿血给五姑娘用是最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