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傲的口气!像是表哥表姐们谈单家的方式。果然不愧为莫氏的员工,想必是舅舅们用心栽培的精英之一吧?
单家让莫家瞧不起的,并非家世的渊源或暴发户的行止,而在于单毓琉的花心下流,高攀了莫家娇花,却从来不是守贞的丈夫。莫若怡的病故,也成了单家的罪状之一;要不是还有两名子女牵连了单、莫两家的关系,今日还页不知会走向什么局面。
“呀,你大概就是曾与哥哥共事过的那位唐劲吧?”终于想了起来,她弹着手指问着。
“是。靖远提起过我?”不得不评估靖远兄妹对这位庶出妹妹的情谊是否比他预期的浓重。
“他喜欢聊一些奇人轶事。”她微笑,张扬着弯月眉打量他。
这是一张宜喜宜嗔宜冷淡的面孔,笑容破开了脸上的微霜傲气,竟不令人感到难以适应。
奇人轶事?他几时是荣列其上的人来着?努力拉回心神,才惊觉自己竟然失神在小女生天真的笑靥中。
“那么你对我是有相当的了解了?”他闲问。
“怎么会?我顶多知道你是哥哥眼中很有才能的人,其他就没了。”有才能并且极有可能在十数年后成为莫氏权力核心的举足轻重人物——哥哥稍稍提过。
这个男人并不好了解;表情很淡,不轻易表现出嗔怒,也不会给人傲气冰寒的感觉。有些企业界人才,尤其出身世家的,往往有不自觉形于外的傲气,手段冷酷无情也忠实的表现在冰冷的面孔上。像她二舅就是典型的代表人物,商界封之为“修罗”;这种人也不是不好,只是很让人打由心底提防起来。
他的眼睛炯然有神,清明机敏,不是那种无所事事的人,自然,也不会闲晃来这边就为了与她聊天。
他……该不会对单家的二小姐产生兴趣吧?以他的“高龄”,会看得上她这种青涩到连果肉都来不及长好的果子吗?瞧不起单家,自然对单家人不会有高级评价,何况他是莫家那边的人,情形就更值得玩味了。
他干嘛跑来与单夜茴聊天?
“不管你是基于什么理由愿意成为晓晨小姐的影子,希望你不是单晶晶之流的人物。”
校园内响起下课钟,他不打算再留下,打过照面即可,未来还很长。
“你以她的保镖自居?小题大作。”她轻嗤。他有终极保镖的身手吗?即使有,又当台湾是什么地方?一时好玩的伸腿踢向他胸膛,不意——“呀!”
足踝被制住,按着不留情的一扯,她身子不稳的侧向校外,求生本能让她的双手攀住他宽肩,才发现他儒雅西装行头下,竟不是软趴趴的嫩肉与单薄的排骨架。
食指悄悄戳了下他颈背的筋络,感受到他浑身肌肉快速一抽,是个反应迅捷如豹的男人。
视线与他接上,变成她下他上,角度大大不同。
“大胆的女孩,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做的?”
“多着呢。”她笑,跳下他双手的抱搂。
“你不回学校了?”
“既然跷出了学校,不趁机当个坏孩子怎么成?”她一向随性,也不特别注重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的。
他不由自主的跟着她走,理智不断的示意他得回公司处理公事了;繁重的公务与公司内部人员的排挤示威,在在考验着他的能力,若不迅速做出一些傲人的成绩,很难建立自己的版图与威信。
必须做的事太多了,他不能把时间耗在一名无关紧要的小丫头身上,毕竟她并不是他的正主儿,身上没有莫家高贵的血统,有的,只是单家那种低下的传承,理她做啥?
“你为什么跟着我?”走了百来公尺,停下步子平息自己稍微紊乱的气息,一屁股往一辆板擦得光洁的铁灰色丰田车车盖坐上去。
还真是巧,她尊臀正坐着唐劲的重。
唐劲打开车门。
“我没跟着你。”说着违心之论。
她打量着车子里外,讶然道:“九五年的车种你可以保养得这么好真不简单。你有洁癖,也讨厌混乱对不对?”
她很聪明,并且观察入微。
“怎么不认为我请专人保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