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阳回到病房,程琴已经醒了。
见到她,程琴立即情绪激动地喊:“分手!你立刻跟顾时砚分手,断干净!你要敢当小三,我就没有你这个女儿!”
“已经说清楚了。”向阳面色平静地道,“您放心,我跟他以后不会有往来了。”
程琴一怔。
女儿神色淡淡的,看不出什么情绪,可她就是觉得此刻女儿心里大概是很难过的。
就好像从前,她以爱之名,叫刚毕业的女儿从北市回来。
那时候,女儿是不愿意的,但她说:“北市那么远,你念了四年大学,我就担惊受怕了四年。现在你毕业了,你还想让我再担心吗?”
最后女儿还是妥协了。
回来后,女儿就再也没有反抗过她任何要求,比如晚点九点之前必须回家。这一点,连丈夫和小姑子都觉得苛刻,说姑娘大了,没点夜生活哪行,但女儿却平静地说好。
程琴后知后觉地发现,这些年,女儿好像活成了被她掌控的傀儡。
没半点自己的意愿。
程琴目光讪讪地看了向阳好几眼,终于心虚地拿手挡住脸,别过头,弱声弱气地说了句:“你忙去吧,这里有你爸和你姑姑陪着就行。”
向阳站起身,说:“好,明天早上我再过来。您有什么想吃的,到时候给我打个电话,我带过来。”
她走出病房,迎面便撞上办完出院手续,又去外边买水果回来的向天则。
向天则目光往里一瞥,就知道女儿这是又被妻子赶出来了。
向阳喊了声爸,“公司还有些事需要处理,今晚就辛苦您了。明天早上我再过来换您。”
向天则“哎”了声,“你妈这儿没什么大事,你不用操心。你先处理好自己的事。”
“好。”向阳朝他笑了下,捞起顾时砚那件沾了血的外套,走了。
医院的长廊灯光通明,人来人往的,她的背影很伶仃。
向天则站在门口,看着她的身影消失在长廊拐角,长长叹了口气。
医院一别后,接下来的一个月里,向阳没有再见过顾时砚。
大家像是都知道她和顾时砚结束的事,心照不宣地避开这个人,不提一句。就连一向咋呼的林薇,也变得寡言少语起来,一天恨不能更新十次的朋友圈,罕见的空了一个月都没有动静。
而在这一个月里,向阳在公司的一切事务都极其顺利,想来是顾时砚打过招呼了,那些因为他才拿到的项目并为因为两人关系的变化而终止。
向阳去赴一些应酬饭局,偶尔会听到旁人在抽烟的间隙里议论她和顾时砚,都夸顾时砚够大方。
别人养个情人,给套房子和车子也就够了。
到了他这儿,硬生生喂了许多资源,把一个该养在家里当的娇妻喂成有底气来和男人抢饭吃的女强人。
也是在这些饭局中,向阳听说顾时砚回了一趟北市,他的身世从朱深嘴里被传得沸沸扬扬。
这个消息传回北市,据说在顾氏集团里引起了很大一番动荡,网上甚至也有人闻讯在暗暗吃这个豪门太子变养子的瓜,甚至有人猜测顾时砚之所以被派到黎城,就是因为其养子的身份。
但随着顾时砚回到黎城,那些众说纷纭的猜测又归于平静,仿佛从未发生过。
撇开顾时砚的事情不提,向阳和她妈的关系也修复了不少,每周末都会一家人在一起吃个饭。
只是程琴仍然没有拉下脸叫向阳回家住,向阳也乐得自己在外独居。
至于□□那个别墅村的项目,听说已经彻底腰斩,复工日遥遥无期。
向阳以为是陈廷盛在中间出了力的原因,后来才知道原是顾时砚的手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