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向阳没有在医院里守一夜。
顾时砚走后几分钟,向天则就叫她和向萍去医院对面的酒店开个标间,补一觉。等天亮,再来换他回去休息。
当时已经是凌晨两点,时间太晚,朱深又在逃,向天则并不敢叫她俩在这种时候回家。
姑侄两人在酒店睡了一觉,早上八点的时候,林薇给向阳带了换洗衣物过来,顺便把她的手机也送过来了。
向阳的手机是警察搜寻现场时找到的,林薇在警局做完笔录,折腾到半夜三点,正好碰上出现场的警察回来,就顺手将向阳的手机带回来了。
林薇一宿也没怎么睡,给向阳送衣物过来后,就干脆也在酒店补觉了。
向阳换上干净的衣物后,便去医院和她爸交接。
程琴还未醒来,父女打照面的时候,值班医生临下班前过来看了眼,说:“今天下午应该就能醒了,别担心,没什么事儿。”
“没什么事我们就放心了,多谢医生。”向天则熬了一夜没睡,眼里布满血丝,但人却神采奕奕的,好像揣着什么好事一样,满脸笑容地送走医生,然后和向阳说:“今天就辛苦你了,傍晚我再过来。”
“姑姑说下午过来。”向阳说,“您到时候吃过晚上再来。”
“行,行,我知道了。那我回去了。”向天则点头,哼着不知名的歌走了。
向阳只当他这是因为她妈没事,所以心情才这么好。生死关头走一遭,人平安无事,确实是值得人高兴的,她坐在病床边,受到她爸的感染,看着程琴,脸上也露了些许安心的笑。
病房里只有程琴一个病人,向阳在边上守着,拿手机时不时回几个消息,处理一些工作的事情。
快十二点的时候,林薇睡醒,去酒店的餐厅打包了一份白粥和两个小菜带到医院给向阳。
“你身上手上也有伤,这两天就吃清淡些。”林薇说话很轻,怕吵着还没醒的程琴。
向阳说好,一边拿勺子舀粥喝,一边问:“你最近在忙些什么?”
她最近忙,从林薇和陈一然复合那次后,两人就没见过面,平日里联系也少。通常都是她给林薇发消息,时隔许久林薇才会回一两句。
这种情况是少见的。
以前都是林薇找她找得勤快,她回消息的频率低。
“忙着学习呢。”林薇说起这事,脸皱成一团,“陈一然六月要出国去当两年的交换生,我去陪读,给自己也申请了一个游学的名额,要准备不少材料,忙得我焦头烂额。”
林薇大学学的是艺术类专业,在校时成绩不错,但毕业这些年,她业荒于嬉,早把专业丢了,现在再捡起来,只能不分昼夜地补。
唯一庆幸的是,她这几年常往国外跑,也托之前有过一任外国友人的福,她英语反而比上学那会还要好,不用临时抱佛脚去补语言。
“我高三那会儿都没有现在这么努力。”林薇苦着脸抱怨,“我甚至把工作都辞了。”
向阳有些讶异地看着她:“你这次认真了?”
“我哪次不认真?”林薇横向阳一眼,但转眼却嘿嘿笑起来:“只不过这次格外真,恨不能掏出我的心肝肺给陈一然。”
“前一段时间,你还说要理智清醒些,得考虑现实的差距,你和他不可能有结果。”向阳说,“现在就要掏心掏肺了,不怕没结果了?”
“我就突然想通了。”林薇不理会向阳的揶揄,双手搭在椅背上,枕着下巴,慢吞吞地说:“像我这样的,有钱又有貌,就算陪陈一然耗掉两年时间,最后以分手告终,我也没什么亏的。”
或者说,她亏得起。
她有那个资本也有那个能力,来承担得了最糟糕的结果。
两年后,她才三十岁。
三十岁的女人,正值风韵迷人的年纪,只要长得漂亮,下到十八岁上到八十岁的男人,都会倾心。
何况她还有钱。
“女人啊,手里有钱就是底气足。”林薇悠悠道,忽然八卦心起,忍不住问道:“你和顾漂亮怎么样了?”
向阳舀粥的动作微顿。
“就那样。”她状若无事地转移话题,“昨晚也多亏你和他帮忙,我和我妈才能脱险,你看你俩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们吃个饭。”
“我虽然忙,但是一顿的时间还是有的,我什么时候都行。”林薇说着,忽然发觉向阳这话说得有些妙,“你这话的意思是让我去问顾时砚?”
要不怎么说是好朋友呢,话不用说透,就能领会意思。向阳朝林薇笑了笑,“你问好了,把时间告诉我,我好提前订餐厅。”
“行,我现在就问。”林薇说着,一边拿出手机拨通了顾时砚的电话,一边走出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