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玉锦看着邓如杨说道:“我呢,到是为你想到了一个伸冤的方法,你想不想试试?”
“你……”邓如杨从先生的身上爬起来,抹了一把眼泪,一脸的不敢置信,不是,这谁家的孩子呀,这么大口气?
童玉锦点点头:“是,就是我!”
“怎么可能?”邓如杨的嗓子高了几度。
童玉锦见年轻人不相信自己,耸了耸肩看向佟大水,意思让他说话,有时候侧边鼓比正面更容易让人信服。
佟大水摇头失笑,“锦小娘子,你这次可没什么银子可赚!”
童玉锦回道:“我现在不愁银子,就是想做件好人好事!”
“你呀!”佟大水笑笑转头对年轻人说道,“我也曾经面临过艰难处境,是锦小娘子的良策帮我度过了难关,年轻人,你不妨试一试!”
“她……她……她几岁?”
童玉锦说道:“你不要管我几岁,天下奇人多得很,你就把我当奇人吧!”
“啊……那个……”邓如杨不知自己该不该信这个小屁孩。
童玉锦没给他思考的时间:“你就说想不想吧!”
“想,想,做梦都想。”邓如杨低头看向骨瘦如柴的先生,一脸哀伤。
“那不就结了!”童玉锦瞟了他一眼哼道。
年轻人不好意思的摸了摸头。
躺在马车板上的林山长再次睁开枯井般的双眼,转了转头,寻到了马车上的童音童语,费神的聚了聚眼焦,看到了一个黑瘦的小丫头,她居然说能为自己伸冤,老天爷你这是要再一次跟自己开玩笑吗?
不知为何,他用尽全力凝起元神,他要等待这个玩笑的结局,不管多久,他都要等。
庆昌府某大酒楼,雕檐画栋,碧阑干低接小轩窗,珠帘随风飘动,现出楼内影影绰绰的景象,一群而立之年的男人正在把酒言欢,酒桌上觥筹交错、嘻笑闹骂、吵嚷成一片,在众男人的调笑吆喝之下,一个貌美的伶人爬上了餐桌,在餐桌中间跳起舞。随着舞步节奏,男人们开始行色忘形,或是击杯,或是敲碟,更有甚者,站起来,手伸到伶人的裙底摸着她的小腿,伶人或有意不让其摸到,或是故意让其碰到一下,风骚撩人,引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包厢小憩处坐着两个锦衣华服的男人,他们对酒桌上的情形仿若无视。
“为衙内(官僚子弟)心愿得成,来干一杯!”中年男人举起自己的杯子一脸讨好的看向对面之人。
对面男人三十有余,身量颇高略显壮实,有着充满野心的鹰钩鼻子,唇上蓄胡,发浓须密,一对不时眯成两道细缝的眼睛,透露出内心冷酷无情的本质,他瞄了一眼拍自己马屁的尤得禄,阴笑一声,“你的尤物怎么样?”
尤得禄咂了一下嘴,仿佛回味无穷的说道:“滋味简直妙不可言!”
“是嘛?”对面男人眼皮轻抬。
尤得禄见对面男人似乎有兴趣,忍着不舍讨好道:“要不先让给衙内?”
男人冷笑一声,“让我拾你的牙慧?”
“嘿嘿,让衙内见笑了!”
被称作衙内的男人正是贺太守之嫡二子——贺敏锋,到举人后并未再进学,一方面兴趣并不在功名上,另一方面不是家中嫡长子,并不承担家族荣兴大任,现在打理家族庶务,他跟好色的尤得禄不同,他好财,好到了只要在贺家权力允许的范围内能得到的他都想得到,在淮西南路庆昌府这一带可以说是遮手盖天的土皇帝,被他兼并的无论是生意人还是地主阶级,都是敢怒而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