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知道,是什么事吗?”
“姐姐当初去奈林城,是在城外遇见的我吧?”
谢凌的坐姿变得端正了,玄惑倒学着谢凌侧撑起了头。
他没有避讳,望着谢凌,视线微微向右下偏移,回忆道:
“早些年,更小的时候,我确实是住在城内一户人家里的。”
“不过,我当时一直不明白,为什么那家人一边骂着我赔钱货,一边又说着让我多招来点钱财。我明明不是他们的孩子,这么厌恶我的话,那又为什么非要让我和他们住在一起呢?”
“现在倒是明白了。”
“不过我早就不疑惑这件事了。”
玄惑说这话时,嘴角带着一点浅笑,长睫垂落的眸中,却十分冷淡。
他不在乎。
谢凌眸光落至浅绿茶水中,心道。
不在乎小时候不明白的那件事有没有解决,也不在乎他小时候疑惑着什么事。
只是单纯的因为她问了,所以他便回答了。
谢凌说不清心底是什么感受,只是忍不住动了动唇,出声追问:
“那后来,玄惑为什么会去到城外呢?”
在见到微白的记忆前,谢凌一直以为,玄惑小时候之所以会生活在奈林城外,是因为当年微白被微陌带回时,来不及安置玄惑,但根据微白的记忆来看,事实并非是这样。
可在那之后,谢凌不是忙碌得没时间提及此事,便是有时间却找不到机会,也不知该如何问出口。
从有地方住到衣衫褴褛无家可归,无非便是那几种情况。
谢凌不想戳到玄惑的伤心事——即使根据玄惑对于鬼煞河的态度来看,他可能根本就不会为这种事情伤心——但谢凌还是不知该怎样问出口。
如今有了机会,她一个没忍住,最终还是问出来了。
玄惑仍旧是那副淡漠神情。
不过,当年的记忆有些久远,加之那时年纪尚小,他回忆了好一会儿才道:
“那户人家里,男主人赌博,输光了所有钱财。我有一天进门时,偷听到那人打着想要把我卖去妓院的主意,便逃了出来,去到了城外破庙里。”
如谢凌所想,玄惑对于当年差点被发卖这件事确实是没什么感觉的。
如今时隔多年知晓真相,他也没什么心绪波动。
唯一记得的一句话便是,那家的男主人曾说过他长得十分漂亮,能卖出不少价钱。
这句话导致他从小到大从未因容貌产生过自卑,甚至因为这句话,他住城外破庙时,还特意把脸抹黑,避免让人看清,被一个麻袋套去妓院里。
除了,当年面对送他兔子红豆糕的谢凌时,他曾懊悔过,那天那些打他的人跑走时,他至少应该把脸擦干净的。
“玄惑的外表……确实很漂亮。”
谢凌僵住,闭了闭眼,恨不得立即收回将才那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