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想要解释,又无从解释起。
宋矜立在原地,脸颊火辣辣地烫,难堪得眼睫都在颤抖。
但还未及开口,身侧便响起一道徐徐的嗓音,透着些高位者的压迫:“留着宋娘子交代几句话,倒是本官的不是。”
那婢女面色一变,霎时间支支吾吾:“奴婢,奴婢不是这个意思。”
谢敛微讽,并不将她放在眼里。
宋矜都有些意外,不由多看了谢敛一眼,可他面上确实是一派的公事公办,不近人情的冷漠。
“宋娘子,奴婢只是提醒您如此不妥……”婢女怕谢敛,只好哀求宋矜。
宋矜却不傻,反而问道:“以傅家的规矩,总不至于教你这般轻嘴薄舌。你不感恩谢大人矫正,反倒还来我跟前搬弄是非,是觉得我好欺负么?”
谢敛淡瞥她一眼,似乎并不反对宋矜的说辞。
相反,他帮了宋矜。
婢女脸色惨白如雪。
她是知道谢敛冷漠性情的,自家女郎都捂不热。但很明显,谢侍郎待这位宋娘子,竟比她家娘子还要好上百倍。
好在远处有人过来,婢女屈膝行礼,奔向了自家主子。
宋矜恍然觉察过来,谢敛方才的话并不是嫌弃她。
是真心觉得,傅琼音和秦念并不好缠,理所应当地让她离这些人远些。但以他的身份来提醒,未免有些古怪,实在是太过于……
有些过于亲昵,分明秦念才是他妹妹。
虽然他有恩于她,又与她有一桩秘不可谈的婚约,可也没有这么身后的交情。
“沅娘。”秦念喊道。
宋矜回过神,才意识到几个熟人都跟了过来。再不远处,还缀着几个可能不太熟,但厚着脸皮跟过来的女郎与郎君,全都眼巴巴看着她和谢敛。
哪怕没什么交情,宋矜也知道,谢敛的名声实在太大了。
开年便弹劾了皇陵案,又解决了前不久的太后逼宫。无论哪一桩事,都是轰动天下的大事,令人又敬又惧。
既然傅琼音和秦念来了,她便朝着两人走去。
章四郎也被拉了过来,但他脸色很臭,看都不看谢敛。扭着脖子,不耐烦地捏了捏眉心,催促道:“有什么话,不能叫人传个信?”
傅琼音道:“谢世兄,我们准备一起联句。你的文采一向好,又是翰林,不如来给我们做评委吧?”
秦念小鸡啄米似的点头,抱着傅琼音的袖子起哄:“阿兄,你就答应傅姐姐吧。”
“还堆着一堆案子。昨日也答应了老师,只休沐半日,下午便要继续去上值。”谢敛对秦念态度堪称和蔼,如兄长那般宽容,但又带着威严,“你与傅娘子玩够了,回去记得练字。”
秦念脸一垮,哼了声。
目送谢敛远去,傅琼音的目光梭巡在谢敛和宋矜之间,忽然冷笑了声:“巧得很,沅娘说过了话,谢世兄倒是就忙了起来。难不成,你家里的事情,还没被谢世兄解决完不成?”
谁也没料到傅琼音迁怒,宋矜都一愣。
她不能得罪了傅琼音,也没必要得罪,“我只是和谢大人道了谢。”
傅琼音身边的丫鬟,却借机凑到傅琼音耳朵边上,叽叽喳喳说了半天。果然,傅琼音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是死死地盯着宋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