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复又在一闪之间消失。
龙天运微笑起身,让一边伺候着的江喜为他披上披风,穿整好衣冠,大步往外走出去——
柳寄悠头疼欲裂,全身无力地悠悠转醒。
她在哪儿呢?
昏迷前的最后记忆是她与丫头们正困好最后一堆书,才要叫两个丫头收拾衣物时,却突然陷入黑甜乡,一切人事不知。
睁开眼,看到的是金黄色的八角形帐顶,上头精绘着金龙图腾,并缀满了华丽的珠宝……而且晃动的感觉告诉她,她正在马车上。
“醒了?”低沉的嗓音由右侧方传来。
“呀!?”
她撑起身子,看到的是一身龙袍帝冠打扮的圣上;正式的衣冠又将他的王者气势烘托个十成十,让人不敢瞻仰。
“皇上……”柳寄悠直觉地将身子往后里,抵住了轿身,与他在有限的空间内遥望着;她怎么会在这儿呢?
龙天运好心情地浅笑着,任她躲得再远,到底也都在他轻易触手可及的范围,所以他笑得闲适自得,只须稍移个身,他们马上又近在咫尺了。
他轻托住她光洁的小下巴:
“你该觉得荣幸,朕的辇车连死去的刘皇后也不曾搭过。”
“为什么我会在这儿?”
“可人儿,因为朕突然觉得此番南下,单独一人未免寂寞,何不找人来作伴呢?”
君王出巡,不是没有过携妃妾同行的例子,但,其实如果可能,君主应是不甚喜爱有人同行,碍了他寻芳的乐趣吧!何况,是绝色佳人也罢,偏偏是她,那就不得不怀疑皇帝的居心了。
“为什么是我?原本今日是我出宫的日子呀……对了,我是被掳来的,那三王爷他们——”
她渐渐串起所有的片段,较能思考更多,却被龙天运打断:
“寄悠,朕的才人,你不明白一旦被君主宠幸过的女子,终生出宫不得吗?至于要你伴驾南巡,则是朕以为那会有趣得多,顺带可以让朕想一想该怎么安排你才好。”
这辈子她是休想逃开他身边了,不管他往后会不会再临幸她。他悠闲以待地看着她脸色微变,虽然颇伤人地不像在欣喜若狂,但能擒住她,抹去她凡事皆在掌握中的表情,看着她慌乱就颇快人心。是的,如果他第一千遍自问着为什么要叫人挟持她同行,答案就是这个——他要这个不在乎他的女人慌乱、无助,然后终于臣服,以他为天地神,一如全天下的女人那般。
那是任何男人野蛮天性中皆具备的狩猎本色,并且要求绝对的征服。
所以,龙天运不认为自己对她有什么喜爱之情,因为她的外貌还不足以让他倾心。他眼光向来很高,一切,只是为了纯男性的征服,也是他打发闲暇时间的游戏,并且由他掌控所有情况;一旦完成了收服她的过程,柳寄悠对他而言,也不过是他众多失宠的妃妾中的一个。这是他对自己行为的解释,并且深信不疑。
不让她出宫?柳寄悠被这一句话吓呆了。
“皇上,您不是允诺过三王爷,要让我出宫的吗?”
“朕反悔了。”他很轻快地回应,并且人也欺到她面前,与皇袍帝冠不相衬的,是那张赖皮兼顽皮的俊脸,他是笃定要耍赖了。
她抽了口冷气。如果不能以他的身分去牵制住他的行为,那她还能用什么方式在对阵中占上风,进而阻止他为所欲为到放肆的地步?
“你要什么?”她屏息低问。
“朕要的——”他一指托起她下巴,微笑出邪恶的放肆:“待这一个月过完后。咱们再来看看你值得朕做怎样的安排。”
她深深吸了好几口气,极力冷静,双手抚住狂跳的心口,不让自己的恐慌显露太多:
“好的安排如何?坏的安排又如何?怎样去界定?”
他眯起眼,轻哼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