稍顿,辰源笑道:“三爷贵人事忙,晚生就不饶弯子了。这次请三爷虎驾来会,是想有些事向三爷讨教,最近敝楼有几桩生意接二连三被人挑了,不知三爷对此怎么看?”
开门而见山,图穷而匕见。
一直没有作声的“女诸葛”朱七七,忽然开口:“是不是妾身听错了?还是大公子说错了!‘青衣楼’的东西也敢有人碰?!”
辰源温雅地道,“一般而言,道上的朋友,多少都很给我们‘青衣楼’几分薄面,除了……你们‘大风堂’。”
朱七七反问:“大公子话里话外的意思,是指责我们堂里的兄弟姐妹动了你们的货?抢了你们的买卖?”
辰源语气平淡的像是在叙说一件与他八竿子打不着的事情:“若不是‘大风堂’的兄弟,别人谁有这个本事和胆量?贵堂在道上跑的兄弟姐妹很多,各帮各派各山各寨的都有你们的人,要是每伙每路都给我们在背后插上一刀,可不是闹着玩的。”
辰源突然抬目。
目光如电。
他不看朱七七,他只看安东野,他只问了一句话:“是不是你们做的?”
“是。”这是安东野的回答。
辰源问的直接,了当,单刀直入。
安东野答的简洁,有力,只一个字,就承担了一切。
听完安东野响雷也似的一个字,冷气逼人的辰源却转而温暖的笑了,将手一引:“三位,请坐。”
他身前有一张小方桌,桌前有四张椅子,桌上有四盏茶,一盘瓜子,一碟花生,以及一些五言六色的糖果。
朱七七与白裘恩对视了一眼,安东野早已大咧咧的撩袍居中端坐,二人只好随着左右坐定。
辰源又举起茶盏让道:“三位,请茶。”
朱七七方欲抽出发髻上的银簪试毒,安东野已举起茶盏“咕咚”一饮而尽,豪态毕露。
辰源温和笑道:“这上等的‘普洱’,三爷这般牛饮,浑然品不出味来,有些可惜了。”
安东野“哈哈”豪笑:“东野生来粗放,还是饮酒饮得痛快,这等细致的香茗好茶,咱享用不来。”
辰源温善笑道:“饮酒伤身,还容易误事,还是来点瓜子好了。”说完,辰源自己先抓了把瓜子,在嘴里磕得“咯嘣”有声。
安东野显然没有耐心去嗑剥那小小的瓜子,而是伸出大手抓了把个头稍微大一些的花生,边剥皮边往嘴里送,也吃的津津有味。
辰源居然有心情的问安东野:“花生的味道怎样?”
安东野也居然有兴致的答辰源:“很不错,果实饱满,哪里产的?‘关东’地面也不多见啊。”
辰源满目都是笑意,竟然认真的答道:“是我从‘京师’带过来的,我的胃不好,身边一直带着些瓜子、花生,这些东西暖胃。”
朱七七与白裘恩又互觑了一眼,这两大巨头不是要来谈判的吗?怎么研究起茶水花生瓜子来了?
两人本来是来“谈判”的,这时居然一谈起花生的滋味和产地来。
又吃了两把花生,安东野拍了拍手,笑道:“现在,我们茶叶喝过了,花生也吃过了,也该说说正事了。”
辰源毫不迟疑的立即开口就问:“请问三爷,当今‘京师’,除了贵堂和敝楼,还有谁最具实力?”
安东野也是不假思索的答上去:“蔡相的‘权力帮’。”
辰源再问:“除此之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