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只是听说姌妹妹舞姿动人,并无侮辱她的意思!”翊妃咬唇,“臣妾只可惜姌妹妹的舞姿各位姐妹们未曾见过,日后还望皇上准许姌妹妹舞一曲……”
翊妃低眉颔首,自以为说的天衣无缝,可并未看见皇帝已经冷下来的脸。
“娘娘怎么几口酒就喝醉了呢?姌妹妹怀有身孕,行动不便呀。”
宋婕妤吓了一跳,连忙为翊妃打圆场。
常言道“伴君如伴虎”,可宋语棠只觉得伴翊妃比伴虎还难!
温婉难道不知道皇上还在生方景易一事的气吗?竟然这样犯蠢!
翊妃咬碎了一口牙,只得尴尬起身坐了回去。
舞曲继续着,碧落实在厌恶和翊妃等人在一处,已然无意再继续待下去,遂请旨离开了宴席。
出了锦鸾宫碧落才舒心一些,她带着芪儿一路来到御花园,看着萧瑟的景象无言叹气。
“小王请姌昭仪的安。许久未见,您已经升为昭仪了。”
碧落只听身后一男子清朗的声音,懵然回首,这才反应过来是景王易清和。
“景王吉祥。”
易清和摆手笑笑,递上来一支精致的菊钗。
碧落一惊,忙去摸自己发髻,果然那支菊钗不见了。
“这钗子本来就有些旧了,钗不住是常事了。”
碧落不好失态,只是莞尔一笑。
“无妨,是小王唐突,昭仪莫怪罪。”易清和向碧落行一礼,将钗子用帕子裹了递给芪儿。
碧落忙去搀易清和:“嫔妾微贱之身,怎可受景王之拜?”
“昭仪切勿妄自菲薄,”景王似乎还有什么话想说,转念一想无端哂笑,“昭仪若不喜这萧瑟之景,可去梅园,那里尚有梅花盛开,想必昭仪会喜欢。”
碧落垂目——再美丽的花也有开败的那一天。
她倒是喜欢母国的那条的乌葛江。日日奔流不息,万里长河直奔大海而去。
“多谢王爷美意。比起鲜花,嫔妾更喜大江长河。”
碧落语气里带了几分自嘲,她一辈子困在宫里,永远也见不到江河奔流的壮阔景象了。
她钗好菊钗,向景王一福便离开了。
看着碧落渐行渐远的背影,易清和眼神愈发深邃起来。
他原本以为自己一生就是个闲散王爷。然而前朝皇帝除丞相之心愈盛,他竟也能擢升一品。
他在宫里的暗线不比太后与温慕的多,但也绝不比他们少。
因此姌昭仪与皇室联手抗衡温家一事不止温慕知道,他也知道。只是与峻项这样的人合作,怎能得个好下场?
大将军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峻项刚登基时何等的重用他。可最后他被温慕斗败峻项何曾保过他一分?
景王收敛笑容,仿佛从未与碧落交谈过。
“阿筠,回景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