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浪云赞扬道:“好比喻!”
他仿佛有点自嘲意味的笑了笑,又道:“但愿我们这支锥尖,在连透数点目标之后,仍然未钝,尚有足够的尖锋再透穿最后一点!”
赫连雄道:“你是说——怕我们损失过大,无力全盘歼敌?”
卫浪云—笑道:“希望不会。”
信心坚强,赫连雄道:“就凭我们的雄厚力量,乃是决然不会的!”
于是,卫浪云即席修书两封,一封专送“勿回岛”岛主“月魔”展履尘,一封呈送“仙牛洞”田寿长,在这两封极度机密的信函里,主要的便是综合今日各人的献议,促请展履尘与田寿长二人同意立即行动,依照原定计划攻扑“皇鼎堡”、“六顺楼”、“紫凌宫”,至于卫浪云本身的遭遇,虽也重点提述,却已成为次要的了。
赫连雄重又招回属下的首席“天蝎旗”大把头“断耳”易少龙来,他问明了易少龙派往“仙牛洞”禀报佳讯的人选后,立即改令由易少龙怀信亲往,另外,专程“勿回岛”竭见展履尘的人,赫连雄却毫不考虑的指派了他的第一号臂助古独航!
这时,卫浪云笑道:“总掌旗,就在鲁境西南方靠海边那个‘甘县’八五八书房境内有座‘攀星山’你可知道?”
古独航颔首道:“很熟,那座山就靠在海边。”
赫连雄接口道:“‘攀星山’正山腰有一块又粗又深的合抱怪石荀凌空插起,顺着这块怪石荀往右走一百一十步,穿过一片树丛,你便会十分惊奇的发现一道窄谷,窄谷底下便是—湾静水,顺谷而出,即为黄海,在谷底,浪云兄弟的那艘专用座船‘怒鲨’便泊在那里,是不是,兄弟?”
哧哧一笑,卫浪云道:“一点不错,是老地方。”
得意洋洋的,赫连雄笑道:“浪云的那条船可奇妙得很呢,独航,那是我仅见的最好的一条船,也是我所坐过的最享受的一条船,有三桅,另外,利用齿轮的绞动还装设了两具钢制水鳍,只需一个人轻轻的摇动齿轮把手,装在船尾两边的巨大水鳍便快速摆动,催船疾行,那两只水鳍就和两只桨的作用一样,但是,却有一百只浆划动的推进力量!”
眉飞色舞的,他又道:“那条名叫‘怒鲨’的船可不是木头做的啊,它是铁皮包橡木的,外头漆黑色,船首尖锐如刃,两侧更以白漆绘着鲨鱼嘴,船尾巴高,翘离水面,再加上船身建造之际,除了一座船楼略微突起船面有六尺之外,其他的一切全隐在船板之下,因此看起来那条船就像是一只尖梭子一样,张满了帆再摇动水鳍的话,乖乖,那一跑起来就在陆上乘马也追不上了,只见绿波分裂,白浪滚滚,好家伙,快得叫人跳脚!”
古独航十分神往的道:“这么奇妙的船,我可要好好尝试一下!”
咕咚喝了口茶,赫连雄兴致勃勃的道:“我也已坐过三次了,船里分六个舱,一个是浪云住的,两个客舱,两个操船弟兄们的舱,另一个则是粮食舱,船尾另有铁制淡水库,嗬嗬你看舱里的陈设吧,一片雪白,白熊皮的铺地毯,白纱幔,白缎子卧榻加上白丝绣着芙蓉团的罗帐,白玉香炉,白玉杯箸,连他娘拖鞋也是白绸刺花的,要不瞧着船舷的小窗外景致在移动,还真不敢相信自家置身在船上呢!”
有趣的再度笑了,古独航渴望的道:“希望我能快点上船,瓢把子,经你这一形容,我已经有点迫不及待了呢。”
大笑一声,赫连雄道:“急什么?你马上就要登程,不用两天便可抵达‘攀星山’,三天后的现在,你早就坐上了‘怒鲨’船,在茫茫大海里乘风破浪了,呵呵,那等滋味,可够过瘾的哪……”摸摸大脑门子,他接着道:“船首、船尾、船舷两侧的铁壳板里,全暗装有强力机簧控制的弩石火箭,只要一拉连接各部位的铁柄,铁壳立掀,现出上百圆洞来,里头按装的弩石火箭马上雨也似的喷射而出,娘的,只要在三十丈左右的远近里,任是什么敌船也逃不过,包管毁裂燃烧,呵呵,前年子浪云兄弟即曾表演给我看了,只见他一拉右弦铁柄,好家伙,放在那边水上做靶子的一条破船,便马上吃暴飞涌到的强弩、尖石、火箭砸了个稀里哗啦,加上大火熊熊!”
他又笑着道:“独航,假如你在半途上遇着什么贼艇盗船妄图拦截的话,你便可以一开眼界了!”
古独航微笑道:“重责在身,这种机会还是少碰上的好,要开眼界,也等到日后再央请卫少主表演一番了!”
卫浪云这时慢吞吞的道:“本来,我倒想在古总掌旗面前为我那条小船吹嘘一下的,大哥这一描述,也用不着我再多说了,总掌旗,—切情形正如大哥所言,船上一共有本岛操作弟兄八名,另厨师一人,船长三十六尺,宽丈二,船上的领班姓胡,叫胡安,你称呼胡老二就行,见面之后,有几句暗语总掌旗要记得,你先开口说:‘千顷碧波壮黄海’,他会问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管他,接着说:‘五门甲士勇勿回’,然后,你再表明身份,略示此行原因,便可正式指挥我的座船,直驰‘勿回岛’了!”
赫连雄叮咛道:“可得记清楚呀,独航,别到时忘了暗语,可就真他娘要成了你的名字一—独航啦!”
古独航默记数遍,笑道:“瓢把子放心,不会忘记的。”
赫连雄颔首道:“那么,不要耽搁时间,你与少龙马上整装出发吧!”
说着,他又一看早已待行的易少龙,道:“你也一样,留神路上别出岔子!”
两位“蝎子”组织中的首要人物连声答应,纷纷施礼后快步离开大厅,赫连雄也交待其他众人不必留下,等大伙儿全都查清之后,赫连雄才伸了个懒腰,笑呵呵的道:“兄弟,我这就叫人扶你到后面‘大风楼’的客室歇着,那三个大夫约模也等得够久了……”卫浪云乏倦的道:“不用扶,大哥,我自己还能走。”
说着,他缓缓站起,随着赫连雄从厅旁的侧门经长廊直往后面的“大风楼”走去。
一面徐步走着,卫浪云边低声道:“大哥,我这一次连番遭人暗算,肉体上的折磨我不在乎,最令我痛心的,就是我的兵器,暗器,信物全丢了……”赫连雄关切的道:“丢在哪里?我看看能不能派人找回来?”
叹了口气,卫浪云道:“我的那对‘比日锤’留在‘铁血会’里头,暗器,信物,加上一大堆银票金珠则落到‘六顺楼’手上了……”沉吟了一下,赫连雄道:“你的那对‘比日锤’可要设法取回来,暗器及财宝不要也罢,暗器可另外打造,那点财物丢了也不甚要紧,至于信物么,你何妨改变—个形式再铸一种?原来的宣告废弃算了!”
摇摇头,卫浪云道:“不,大哥,信物乃是代表我本人声誉的立信之物,怎能随便改易废弃?暗器我也想再找回来,那对‘比日锤’自是更不用说了,只有银票金珠还无所谓……好在我抓着什么东西也可以当兵刃暗器暂用,在我原来的家伙没有找回之前,便麻烦大哥动脑筋给我凑合两件趁手玩意!”
赫连雄颔首道:“没有问题,我去安排便是。”
忽然,他又问:“你的宝贝马儿‘狂火’可是骑着来的?”
苦笑一声,卫浪云道:“也陷在‘铁血会’了。”
皱皱眉,赫连雄沉吟道:“娘的,你可搞得够狼狈……我们都必须设法看看怎么能把这些东西和马匹找回来才是,这些玩意全是你的招牌,也委实丢弃不得,否则,你的面子可就大大的无光了……”耸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