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辈子,但他对你就会火大了!”
卫浪云呐呐的道:“这个问题,就要请二叔替我作主了……”田寿长皱着眉道:“有点麻烦,展老鬼最重视这件事,我若就这么在此地随随便便替你办了,他要不暴跳如雷才有鬼了!”
卫浪云想了想,道:‘二叔,你老一向果断,这就是你老拿出决心来的时候,事贵从权,不能斤斤拘泥于传规呀!”
凑近了点,他又道:“二叔,事情总有个轻重缓急之分,如今在水冰心的立场来说,她若不马上嫁我,便会引起我们一般弟兄的猜疑甚至敌视,进而影响军心士气,此外,她嫁了我以后,乃是我名正言顺的妻子,以这个立场去向‘六顺楼’澹台又离谈和,也比较好讲话得多,生米业已做成了熟饭,老澹台便再是横不讲理,再是偏激固执,叫他去向他的女儿女婿火并,至少他也会慎重考虑吧?二叔,眼前我们局促一隅,四面楚歌,进不能攻,退不能守,如果能先按桩六顺楼’这一拨强敌,甚且和他们化干戈为玉帛成了朋友,对我们的帮助乃是非常大的,至少,我们不必腹背受胁,就算岛上大军一时赶不来,我们自保也勉强可为了,否则,任是对方哪一边摸上门来,只怕以我们如今的情形来说,也是吃不了兜着走呢……”田寿长连连颔首道:“嗯,很有道理,很有道理……”卫浪云又赶紧道,“水冰心不嫁我,则内忧外患并生,水冰心嫁了我,内亦安,外亦攘,两相比较,二叔你老便权宜处置吧……”猛一咬牙,田寿长道:“你,你们成亲!”
卫浪云大喜雀跃:“今天还是明天?”
呵呵大笑,田寿长道:“娘的,你可真的等不及了啊!”
卫浪云道:“反正总要成亲的,是么?”
搓搓手,田寿长道:“婚礼太简陋了,我实在心里有点嘀咕……”卫浪云笑道:“水冰心说得对,二叔,男女成婚,在于婚姻的意义,并非在于婚礼的形式,你老认为对不?”
田寿长叹了口气道:“唉,我还得在事后向展老鬼解释,有得他娘热闹的了!”
摆摆头,他又道:“还有,水冰心这丫头也忒大胆,我看,她那老爹子澹台又离怕也有得生活给她吃!”
卫浪云一耸肩,道:“今朝有酒今朝醉,明日愁来明日忧,二叔,先成了亲再说,以后的事以后再去伤脑筋吧,船到桥头自然直!”
田寿长喃喃的道:“万一直不了就撞上去啦……”哈哈一笑,卫浪云涎着脸道:“大不了撞个鼻青眼肿,还死得人不成?”
“呸”了一声,田寿长道:“你他妈软玉温香抱满怀,当然不怕撞,我老头子又是为了什么?替你背这口大黑锅!”
卫浪云道:“二叔如我爹,你老不替我担待点,又有谁来替我担待呢?”
“唔”了一声,田寿长顿时火气消了一半:“这还像句人样的话,小子,记住啊,孝心,孝心……”卫浪云恭敬的道:“二叔,且看我这侄儿比得上你老的生儿吧!”
呵呵大笑,田寿长道:“好小子,你就他奶奶一张嘴甜,罢罢,你去告诉水冰心,说我老人家点头了,另外,婚礼一切准备我来替你张罗,虽是因陋就简,也得像个样子,三媒六证全不能缺,这桩喜事,就订在明晚吧,拣日不如撞日!”
卫浪云眉开眼笑的道:“好极了,明天定是黄道吉日!”
一挥手,田寿长道.“快去向水冰心说了,我还得马上叫他们准备准备哩,时间业已是相当紧迫啦!”
一下抱住田寿长,在他多毛的老脸上重重一吻,卫浪云脱兔般闪出门去,田寿长摇头道:“这孩子,这孩子,喜疯心了,我他娘的!”
刚刚告诉了水冰心这个天大的喜讯,卫浪云才待拥着形色激动的水冰心深吻,房门已“砰”的一声被撞开了,两人急忙尴尬的分开,“花子帮”的大龙头舒沧,“蝎子”的总掌旗古独航,以及“花子帮”的红包袱长老们一窝蜂似的涌了进来,舒沧一进门就三不管的叫嚷起来:“我那侄媳妇呢?还不过来拜见我老人家?”
卫浪云不敢怠慢,连忙搀着水冰心上前拜谒舒沧,这位肥头大耳的老江湖呵呵笑得眉眼俱开,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端详着水冰心,一边摸着层叠的下颔,连连点头道:“好,好,硬是个端庄贤惠的女娃娃……唔,眉细而不淡,眼媚而不软,琼鼻樱唇,还是相夫宜男之像,好,好,好,起来吧,起来吧。”
水冰心盈盈站起,脸庞却早已如桃花,舒沧一回头,大声道:“杨宗,我的见面礼!”
踏上一步,“青龙冠”杨宗首先向卫浪云及水冰心道过了喜,然后双手捧上一方红绸包袱,卫浪云一边接过,一边道谢,舒沧笑道:“不用谢了,打开看看你小两口子喜不喜欢,可真是太叫人想不到了哇,他奶奶你们年轻人的事委实令我们这些老家伙猜不透,太玄妙,太突兀了,说来就来,说有就有,今早晨你们两个还是冤家哩,只这一下子又变成了夫妻,我简直晕了头啦,刚才老猴子去向我说,我还以为这老混帐是在寻我开心呢,咧哈哈居然却是真的……匪夷所思,简直匪夷所思!”
段凡在旁边凑趣道:“所以呀,大龙头,俗语说不是冤家不聚头哪……”众人哄笑起来,在一片笑闹声中,卫浪云匆匆展开那方红绸,这一展开,他不禁全身一震,感动得几乎掉了眼泪—一红绸包着的是一尊绿玉的济公佛像,像是趺坐着的,雕刻得唯妙唯肖,栩栩若生,每一笔每一划,每一条纹褶,每—道凹凸,全是雕镂得如此精细,又如此逼真,将济公活佛那种独特的、玩世不恭的神韵全部勾划了出来,但是,令卫浪云感动的并不是这个,雕像的半身玉质虽是上好的,却也不能令卫浪云这样心弦震撼,令他如此感动的原因是——这尊佛像有个别号,叫“祖师令”,底座刻着舒沧的名姓,这是“花子帮”大龙头的信物,“花子帮”里最具权威的钤印,更是代表舒沧本人的记号,舒沧将这尊贴身存放了几十年的两寸高的佛像赠给了他们,非但表示了他无比的祝贺诚意,更赋于他们在“花子帮”中最大的权力,有了这尊佛像的人,即将永远获得“花子帮”全体的尊敬与膺服……舒沧以这样的礼物做见面礼,又怎能不使卫浪云感动铭心?
舒沧笑哈哈的道:“时间太仓促了,来不及找什么好东西致赠,只有这尊我保存了大半生的‘祖师令’来表示我老头子—点心意啦……”卫浪云双手紧握佛像,嗓眼有些哽塞的道:“舒大伯,你老人家对我们太好了,竟赐赠这么珍贵的礼物给我们……实在叫我们承受不篆…”哈哈大笑,舒沧道:“好孩子,你夫妻是值得接受我这礼物的,别客气,将来武林一统,全看你们的喽!”
水冰心一见舒沧,因为这位“花子帮”的大龙头听闻得太多了,所以她一眼便能认出是谁来,同样的,她在“六顺楼”之际,也曾对“勿回岛”及其重要盟帮的实力做过一番研究,是而她亦明白这“祖师令”所代表的意义是什么,这时,她也十分感动的道:“舒大伯,承你老爱护,我们实在不知如何向你老道谢,只有日后多在你老面前一尽孝道了……”舒沧欢喜无限,连连颔首道:“好,好,好孩子,就这几句话,我业已说不出有多么个高兴法了,呵呵,一对璧人,真是郎才女貌,配得好,配得好!”
踏上一步,古独航笑道;“谨向少岛主及水姑娘敬致最忠诚之贺意!”
水冰心盈盈裣衽还礼,卫浪云抱拳道:“多谢总掌旗!”
于是,段凡、金泗、童家兄弟等各位“花子帮”的长老们又纷纷上前道喜(奇*书*网^。^整*理*提*供)致意,卫浪云一边还忙着替水冰心介绍引见。
热闹了好一阵子,舒沧才大声道:“行啦,伙计们,明晚上便是大喜之时,你们别挤在这里穷凑合,还不赶快下去帮着张罗张罗?莫非要将田老猴子累垮么?”
在一阵笑声里,各人又向卫浪云及水冰心告退而出,等舒沧也离开之后,古独航转向卫浪云,亲切的道:“少主,真叫人想不到!”
卫浪云笑道:“可不是,在今天以前,我也同样想不到呢……”水冰心轻柔的道:“这位想就是‘蝎子’的总掌旗古独航古大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