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便开口警告,赫连雄着急的道:“娘的,但愿皮四宝这泼皮货也心里明白才好,你看这小子干得多有劲,怕只怕他晕了头!”
卫浪云低声道:“不一定,四宝表面上憨里憨气,骨子里却精刁占怪,对方试他,他又何尝不知道试试对方呢!”
两人正在说话,斗场中,已突然传来一声厉叱,只见原被皮四宝攻得四处窜避的左山,竟蓦地转变了一种怪异之极的身法一一他飞快转身回旋,在皮四宝沉重的铁牌攻击中奇妙无比的连闪连过,短刀却划起千百芒影——一串接一串,一溜连—溜的飞向皮四宝!
卫浪云冷冷的道:“‘旋鹰’,哼,‘旋鹰’!”
于是—一
就在皮四宝双牌挥阻的向后退的—刹间,正在节节逼进的左山竟猛然斜跃半空,以无可比拟的快速双脚倏蹴皮四宝,而双脚甫出,他的宽刃短刀也在身子一碰之下狠插敌人胸膛!
双方的接触是迅捷至极的,而变化更是迅捷至极的,皮四宝斜眼突凸,龅牙怒掀,他毫不避退,右手铁牌立护胸前,左手铁牌却在一抡之下猛的由下而上,狠捣对方屁股,敌人飞蹴的双脚,他却不去管了!
“嗒”的一声,短刀与护胸铁牌相触,火星四溅,而皮四宝已被对方双脚蹴上眉头,整个身子倒跌向后,但是,就在左山蹴飞皮四宝的—刹,他那以沉猛之力由下往上狠捣敌人的左手铁牌也已结结实实的砸在左山臀部脊尾骨上,骨骼的碎裂声清晰传来,他这一击,几乎将左山下半身的硬骨,软骨、筋脉、肌肉,全捣成了血糊糊一团!
皮四宝四仰八叉的摔在地上,左山却闷哼着一头撞落,短刀出手,却瘫了似的再也不能动弹了!
一龇牙,皮四宝以两面铁牌拄地,脸青唇白的挣扎着站起,他那头上左边,已被擦掉了一块皮肉,也已鲜血淋漓了,但是,却没有什么大碍,比起他的对手来,他显然幸运得多啦!
这时,双方阵营中各抢出两个人照护自己这边的伤者,皮四宝由两名手下扶持着一拐一拐的走回,他皱着朝天鼻,苦笑着向赫连雄道:“那小子竟还留着一手绝活儿……瓢把子,我这根瘦骨头险些就叫他一脚蹬折了!”
赫连雄又气又好笑,又高兴又心疼的道:“怎么样?伤得不重吧?别的部位有没有受创?”
摇摇头,皮四宝喘了口气:“托你老福,小的身子还硬朗……”正在此际,场子里已传来左山痛苦的嗥叫声,而这嗥叫又是从他紧咬的牙关里逼出来的,很明显,他受的伤非常严重,严重到他无法忍耐了!
两名“首堡殿”的殿士简直不敢移动左山一下,因为稍一用力,左山即便痛苦难当,五官扭曲,他那一张黑长脸,如今,已变成紫青了!
齐刚脸容冷酷无比,他寡绝的道:“—对蠢材,你们就不会检视一下,看看他伤在哪里?是轻是重?”
于是,那两名殿士立即为左山下身查看伤势,这一看,两个人的面孔就全泛了黄,其中一个白脸狮鼻的人物不由抬起头来,汗涔涔的道:“回禀堡主……左山,他……”齐刚怒道:“说!”
这人呐呐的道:“左山他……下半脊椎骨全碎如粉,连……阴囊也破了……”毫无表情的,齐刚冷然道:“抬下去。”
呆了呆,那人搓着手道:“但……但无法移动,一动他就痛得受不了……”森冷的看着说话的人,齐刚道:“还要我说第二遍么?丛良?我看你也想被抬下去了?”
激灵灵的打了个寒噤,叫丛良的白脸人物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他向他的同伴使了个眼色,二人全—咬牙,硬起心肠,“呼”的抬起地下骨碎肤裂的左山,任左山痉挛哀嚎,声能断肠,两人却不敢稍停的匆匆抬着这位战败者奔向了树林!
当左山的尖嗥长嚎渐远渐隐,尚只留下—缕袅袅的、凄凉的尾音的时候,这片化做修罗屠场的荒地上,也已形成一片可怕的僵窒了,空气宛似凝冻,光度似在涩黯,就连人们的呼吸,也已是带着那种腥膻膻的血沫子味儿了……”低声“啧”了两下,卫浪云道:“大哥,这样一来,‘皇鼎堡’那边只怕脸上挂不住了,希望他们不至是恼羞成怒才好!”
赫连雄哼了哼,道:“娘的,你可别期望太高,这些混帐东西泼皮惯了,没有做不出来的丑事,他们把脸皮一翻,剐他小舅子也不在乎!”
卫浪云瞥了一眼面色铁青的齐刚,不由也有些担心起来,他耸耸肩,慢吞吞的吐着话:“看这情形,却多少也叫人心里着急,齐刚那副熊样,活脱像他的老婆给人诱拐跑了似的……”赫连雄尚未及答话,对面,齐刚已冷森的开了口:“很好,这一仗总算叫你们拔了头筹,我十分期盼你们各位的运气—直像这样好下去!”
卫浪云笑了笑,道:“齐大堡主,老实说,你也非常明白,这不是运气不运气的问题,而是,功夫有没有学到家的比较!”
齐刚厉烈的道:“随你说吧,卫浪云我只要告诉你一件事:‘皇鼎堡’人的鲜血不是那么好流的!”
点点头,卫浪云道:“不错,但我也不得不声明一下‘勿回岛’与‘蝎子’的弟兄们亦照样不是那般受唬的!”
长长吸了口气,齐刚宛似要尽量压制住他心中的激动与愤怒,半晌,他才生硬的道:“卫浪云,好在这才只是开始,让我们逐一证实我们所说的话,看看哪一个是在胡扯!
柳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