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夏承玄的目光,也主要集中在剑意组的两个台子上。
朱雀廷的弟子几乎都留在了台子下观战,即便有觉得无聊的弟子,也是在一边打坐。所有人都屏息凝视,即便偶有交谈,也是默默以神识传音。
因为用不了多少时间,他们就很可能会与身边人成为殊死搏斗的对手。观察每一人的剑招、出手习惯、弱点、战术漏洞,是目前所有弟子最全神贯注的事。
此时夏凉在灵兽袋里百无聊赖,因为夏承玄还需要四组才会轮到今日首战,而他既不能上场助阵也不能安心睡大觉,只觉还不如在灵端峰陪阮琉蘅,于是对夏承玄传音道:“家主,仙姑可有来观战?”
“不曾。”
夏凉闷闷不乐道:“她都不关心家主。”
“这是两回事,我出来的时候,也没跟她打招呼。”
“为何?”演武擂台保命是没问题,但是能不能囫囵个儿回灵端峰还是两说,很危险的啊!
“夏家男人上战场前,从来不跟女人道别。”他笑笑道,“有话要等回来以后再说。”
夏凉不说话了,夏家男人那执拗的脾气,简直懒得管!
而夏承玄心里对阮琉蘅,其实只有一句话:
朱雀廷掌剑,还是你灵端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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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琉蘅依旧在灵端峰修炼。
她也是从演武擂台走过来的人,十分明白这种场合,师长过去观战完全没有意义。是谁的战场,就应该由谁来独自面对,更何况每个擂台都有同门在看护,她并担心。
筑基弟子虽然神识强度不高,也无元婴,但只要人不是立刻死亡,总归都能捞回一条命。
阮琉蘅晋阶元婴期后,也曾做过朱雀廷演武擂台的仲裁。筑基期层面的打斗,在元婴修士看来,慢得如同龟速,而以元婴修士的经验和老辣,对那些杀招的判断,更是无一不精准,甚至很多对战在他们眼中,早已推演出结局。
对于弟子来说,却是要拼出全力的战场。他们不仅要打赢,而且还要打出气势,因为演武擂台之后便是掌剑候选人的推举,所有人只会把票数投给最强悍、最能代表剑修风骨的弟子。
朱雀廷掌剑,才是筑基期弟子的最高荣誉。
在演武擂台其间,夏承玄不会回灵端峰,通常擂台下来的弟子直接以丹药恢复伤势,就地打坐修炼,等候下一场战斗。她便一直在桃花林边上打坐,修复元气,以及经脉这么多年落下的隐伤。
直到十日后,一声厚重的太和战鼓响起。
这象征着,演武擂台终于结束。
阮琉蘅终于睁开眼,不由得想起她当时赢得演武擂台最后一场时,肋骨折了三根,小臂骨折,脊柱都差点被利刃从头到尾剖开的惨状,额头上也被利剑划了一道口子,流了一脸的血,全无娇弱女子模样。
便是这样的她,服下丹药后硬撑着下了场,浑身发抖地回到朱雀廷坐下。
一阵沉默之后,弟子群中有人拍掌,接着稀稀拉拉又在各处响起掌声,之后便是如潮水般涌起的掌声。
在阮琉蘅之前,这些年轻弟子尚还不知道,看上去如此漂亮柔弱的女弟子也会不顾形象地血战到底,也能将剑招练得如此精湛!
在阮琉蘅之后,无人敢再轻视女弟子!
剑修只崇尚强者!
之后她以绝对优势在五十名中弟子脱颖而出,被推举为候选五人中的第一人,直接保送入最后的决战,开始了与月泽的那场生死之战……
无人会因为你是一名女弟子而给你优待,相反,优待只能代表他们认为你太弱小!在太和这样以男弟子为主的宗门,打败他们,战胜他们,才能赢得应有的尊重!
她站起身,与此同时,主峰方向再次传来九声战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