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光一现,失去飞行能力的莫岁落座在桌沿,纤长的小腿垂下来,却被桌前的褚洄之无意绊了一下,莫岁重心不稳,上半身向前倾倒。
褚洄之压根没想到他的话会让莫岁有这么大反应,自然没料到莫岁会解除兽化,眼见莫岁要摔下来,他第一反应伸手去扶。
但事发突然,二人的距离又被猛然拉近,褚洄之对自己动作幅度的预估出现了错误。
他的手本该支撑在莫岁腰腹前侧,此刻落点却过远了些,几乎环住了莫岁。
莫岁穿的又是件过分宽松的家居服,敞开的衣服下摆因两人的动作轻易被掀起大片,白皙劲瘦的一截细腰就这么被人牢牢揽住。
褚洄之手掌的温度要比莫岁腰腹的温度低些,微凉指腹直接按上腰侧软肉的那一刻,莫岁浑身过电,微麻从腰侧一路迅速攀升到头皮。
他两手抵住褚洄之的肩膀,猛地拉开二人的距离。
“还什么钱,你这点小钱,当我看得上眼吗?”
莫岁强行忽略自己剧烈的心跳,皱眉质问褚洄之。
莫岁卷边的家居服下那截弯月一样的弧度依旧若隐若现,指尖细腻温软的触感也依旧清晰,褚洄之莫名有些口干舌燥。
他阖了阖眼,用指尖把莫岁家居服卷起的下摆抚平整。
褚洄之心思也有些乱,所以没追问莫岁不太对劲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道:
“对你来说是小钱,但对我来说,很重要。”
或许是因为一无所有,所以褚洄之很难做一个自信的人,只有真真切切地做成一件事,他才能拥有更进一步的勇气。
他想奢求更多,却总觉得自己不配,内心的自卑和偏执过于根深蒂固,明知如此却也无可奈何。
他没法接受莫岁得到的不是最好的,也没法接受莫岁身边的人不是自己,所以只能别扭着让自己成为那个“最好”。
可莫岁并不能理解褚洄之这种不正常的心理。
他不觉得他和褚洄之现在的关系有哪里不好,也不明白褚洄之为什么急于改变现状。
在莫岁的视角里,他看不到褚洄之纠结和焦虑的原因,只能简单地推断是褚洄之不想再和他保持包养关系,所以才这么重视经济方面的问题。
“所以你不喜欢现在这种关系?”
莫岁问的是包养。
褚洄之抿了抿唇,却还是垂眸承认:
“嗯,我知道自己很别扭。”
他答的是自己没法与莫岁坦坦荡荡并肩同行的尴尬处境。
“原来这是你的想法。我知道了。”
莫岁点点头,随后推开褚洄之。
他轻巧落地,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好像有哪里不对。
褚洄之敏锐地察觉二人的对话出现了错位,却不知道问题具体出在哪里。
他好像搞砸了,却不清楚原因。
随着莫岁远离他,房间一点点空荡冷寂下来。他想叫住莫岁,又害怕自己哪一句话再让现状恶化,张了张口,还是没发出声音。
但此时,已经打开房门的莫岁像是有话要说,又回过身来。
莫岁以为,把话说明白后,褚洄之会如释重负。可不知道为什么,褚洄之正直愣愣盯着他的背影,漂亮的薄唇被咬得泛白,眼尾反倒染上绯色。
莫岁蹙起眉头,觉得褚洄之实在是很脆弱。
二人是有分歧,但也只限于分歧而已,在莫岁看来只是可以被解决的小问题。而且想改变关系的人不是褚洄之吗,他为什么一副被遗弃的样子。
莫岁道:“我需要时间思考。”
“但我没说一定会接受你的意见,所以下次训练记得来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