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襄赫然逼上,声色俱厉:“申豪!含章太子受人蒙蔽一时失足!你枉自效忠,弑君之人邹吾就在眼前,你还不拿下!”
变生肘腋,一切都太快了。
辛鸾只来及扭头看邹吾一眼,快得他还不及看到他眼里任何的神情!
就只见他一人一马犹如闪电,猛地单骑突阵而过,瞬息越过三十余步,风一般直扑济宾王!而邹吾手中凌空一道剑芒,剑光灿然逼人,自上而下直劈下去,直刺辛涧眉睫!
“阴刻小人,你杀兄弑君,如今血口喷人,在这儿做什么窃国而王的美梦?!”
“兵刃——!他有兵刃!”
辛涧身后的营卫列阵瞬间被撕开了一道惊恐的口子,所有人没有注意到邹吾那把剑是从何而来!只见得他纵马向前那一刻仿佛御风而行,凌空拈出一道光芒,开山拓野般,劈斩而下!
太快了!
那的暴喝声如雷如电,瞬息间压倒千军万马!
便是济宾王都立时看出不可抵挡纵马急退,千钧一发中狼狈地滚身下马!
杀了他!
邹吾当时心里只有这个念头。
他看到辛鸾惊呆的眼神就知道了:他懵住了!“我会保护你”的承诺言犹在耳,刹那间他彷徨无计,根本无法抉择!可是他邹吾还有的选!他只要能两军阵前杀了辛涧,这天下也就是辛鸾的了!
邹吾那一招来势有如鬼神,与青骊马刹那间错身而过!济宾王化出翅羽,刚想稍作抵挡,下一刻,他的手臂却被一剑凌空斩飞!他大吼一声,化回人形,只来得及仓皇后退!
生死存亡的关头,任何一个机会,都稍纵即逝!
而就在这兔起鹘落的瞬间,齐二拍鞍而起,半空中化身为豺,直扑辛鸾!卓吾一声怒吼化身成虎,当空中与他“砰”地相撞,拧头咆哮!史征左手狠抽马臀,一把抽开送上的霸刀,直取中军!红窃脂眼见不好,侧身斜刺过去,拔起身侧蠹旗猛地一扬!
两军阵前的垓心之中,化形的化形,动手的动手!济宾王的青骊马长嘶一声,已然血溅沙土!数万大君瞠目结舌,只觉这一连番惊变,竟快到人眼花缭乱!
邹吾一击不成,立刻送出第二剑!眼见济宾王就要命丧于此,辛襄斜刺里猛地闯出,一人一马,不顾一切地涌身向前!
生死关头,任何一个选择都容不下犹豫观望!邹吾也不管辛襄是否手无寸铁,长剑自左而右急削过去,直取辛襄面门!
“哥——!”邹吾身后,辛鸾猛地尖声惊叫!
那一瞬间,邹吾只感觉自己心头整个荡了一下!
他这接连两招是何等暴极烈极的进手招式?为这全力一搏,根本就是赌着自己的性命在孤注一掷!此时他周身的破绽大开,而辛鸾这一喊,诸己刹那间缓了一个弹指,辛襄的右掌却已然猛击而出!
公子襄撒鹰搏兔般刚暴凶狠,那打来的根本就不是一掌!
众人只见他右手凌空现做猛禽的足趾,趾上利爪锐利而钩曲,五把尖刀一样,猛地插入邹吾的胸口里!那一瞬间发生的一切快如电掣,只见辛襄爪扣,瞬间破骨穿洞,生生在邹吾身前撕开五条血淋淋的手印来!
邹吾眼前登时一黑!瞬息间攻守势异!
而辛襄毫不迟疑地飞起一脚,邹吾只来得及直挺挺地摔将出去!
辛远声的骏马狂嘶一声,邹吾温热的鲜血尚且淌在他的手上,众人只听列阵中一女声当机立断地大喊,“辛襄,接枪!”
霎时,先帝的裂焰破云裂日,直穿过盾牌手的列阵投了过来,辛远声听那风声,根本也不回头,震击马臀一刻不歇地飞身朝着摔倒的邹吾扑去,半途中裂焰过身,直如流星赶月,他一把攥住,接着飞掷余势,居高临下地朝着邹吾一枪攒出:“去死!”
没有人可以形容那一枪!
巨大的力量从辛远声身体里爆发出来,他满脑子都是他父亲刚刚离体飞出的手臂,那一刻他的力量,概莫能御!
辛鸾隔在远处见此情景,刹那间浑身僵直,冷汗泉涌!
谁都没有看清邹吾到底是怎么抗下辛远声那一枪的!辛远声的枪狂暴凌厉,怒不可耐!邹吾胸口如被泼了血一般,在绵绵不绝的杀招里勉力守御,步步后退,铮铮招架!
“救他!你们谁去救他?!”辛鸾嘶喊得要发了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