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娃回答道:“回王爷的话,昨晚上,克善小阿哥来……”
“阿玛,”新月再次打断了云娃的话,“请您不要再追究了,那碗是新月看克善喜欢,自动给他的。请您不要责怪克善,真的,真的不是克善要的,真的都是新月自己的主张,阿玛,您不要为新月气坏了身子,那新月才是真的不孝极了。”
“哼!克善!”端亲王想起他,心里就来了气。
克善是端亲王侧福晋戴佳氏的儿子,聪明伶俐,很受宠爱,几乎都要漫过了嫡福晋所出的两个儿子了。不过在新月面前,再受宠的儿子也不行。
“叫克善来!”端亲王沉下了脸,准备好好教训一下这个仗着自己宠爱就无法无天的儿子。
过了一会儿,克善才走了来。刚跨进房门,迎面就飞来一只碗。
克善吓坏了,却也不敢躲闪,只能生生承受住这一下子。
“啊!”看着克善下一刻就变了模样,脑门上顿时血肉模糊,新月低呼一声,拿帕子掩住面,转头再不敢看。
“好了,云娃,你是死人吗?还不快把格格扶进去?”端亲王见女儿受了惊吓,顿时心疼不已。
克善拼命忍着脑袋上的痛楚,心里不停念着额娘曾告戒自己的话,要忍耐,身为庶子,只有忍耐才能活下去。
新月在云娃的搀扶下挪进了里间。
新月的手开始抖了起来,“云娃,我是不是错了?那一下,打得好严重。虽然克善不是额涅的孩子,可他毕竟是我的弟弟,我觉得好难过,我是不是变坏了?”
“格格,这不是你的错,是福晋让你做的啊,福晋可是格格的额涅,格格应该要孝顺福晋的不是吗?再说格格也没有说谎啊,确实是克善阿哥看了那支碗喜欢,也确实是格格送给克善阿哥的呀。格格只是实话实说而已。”云娃耐心的哄着新月,若是让福晋不满意了,格格是福晋的亲生女儿当然不会有事,可自己只是一个丫头,好容易跟了个受宠的格格,可不能被赶走。
“是这样吗?”新月犹如抓住了一根浮木,“我没有错,我只是实话实说,对不对,就是这样?”
“对,没错,就是这样。”云娃笑了。
过了一会儿,新月才平静下来:“你去门口看看去。”
“格格,”云娃道:“咱们先梳妆一下好不好?格格这个样子不好见人呢。王爷那么疼爱克善阿哥,格格就放心吧,不会有什么大事儿的。”
过了不多时,外面便传来了嘈杂声,云娃忙进来回报,“格格,王爷请了板子打了克善阿哥,现在克善阿哥已经晕过去了,侧福晋也赶来了,正求情呢。”
“天哪,”新月站起来,叫道,“怎么会这样,我不知道,不知道会这样啊!克善会不会出事?万一他出了什么事我这辈子都会心怀愧疚的!”
出了外间,只见克善已经趴在凳子上生死不知,侧福晋正跪倒在一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求情,王爷显然也心软了,却仍是拉不下面子。
新月霎时间涌出泪水,哭着跪倒在端亲王面前,“阿玛,克善还是孩子,就是有再多的不是也不是他的错,他这么小,能知道什么呢?以后好好管教也就是了。何至于此呢?阿玛,求求你不要再打了!您一片拳拳爱子之心,却不怕克善太小,不能明白吗?好好跟他说说就是了。”
见新月出来求情,王爷感叹着果然这个女儿贴心,即使自己受了委屈也不计较,还知道及时给自己这个阿玛搬梯子让自己能够下台,真是个懂得孝敬父母,爱护手足的好孩子。一边忙叫人住了手,请了医生来看诊。
然后,新月那流水一般的恭维再次把端王爷包围了。
京城。
“弘暄哥哥,你再借我点儿银子吧,就十两。”再有十两,就可以买到那个据说是京城最好的胭脂铺子缬彩坊里据说是最高级的胭脂给额涅做寿礼了。哲郡王最疼爱的三格格葳蕤可怜兮兮看着十四贝子的四阿哥弘暄,扭糖似的缠着弘暄不放手。
“借你银子是没问题,不过,你房里那只均窑的瓶子……”弘暄奸诈一笑。
啊?葳蕤纠结了。均窑的瓶子和十两银子,小丫头又习惯性的皱起了包子脸。
“好了,葳蕤,给。”弘晖在一旁实在看不下去了,这弘暄,净欺负老实人。
“谢谢弘晖格格,弘晖格格最好了!”葳蕤看着突然出现在手中的荷包,又开始双眼放光的看着弘晖。
弘晖笑着摸摸葳蕤的头,又回头看着弘暄撅了有半天高的嘴巴。
这时,不远处一个浓眉大眼的六七岁的小姑娘正死死盯住了葳蕤捧着的荷包。
一行人往胭脂铺走的时候,小姑娘突然挤了过去。
“啊呀!”一声惨号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