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一日之后,赫连笙安分了许多。
这个词安在他身上不常见,以至于顾府里的仆人私下里都在窃窃私语。
赫连笙的安分仅限于顾渊,对于这些,权当没听见。
反正现在顾渊和他在一起了,其他人怎么说都行。
赫连衡这一日来找他的时候,他正趴在软榻上端详手上的一把弓,一眼瞅见他这个样子,慢悠悠地开了口:
“毓王府都要长草了,四哥都来向我问起你了。毓王殿下,真就两耳不闻窗外事啦?”
赫连笙懒洋洋地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
赫连衡先前去探病的时候,对方还苍白着一张脸,看着惹人心疼。
一晃几月过去,这妖孽身体恢复了,看起来愈发祸国殃民,眼角眉梢都透着股懒洋洋的勾人。
当然,嘴还是那张嘴。
“跟他说我死了。”他道,“没事别来烦我。”
赫连衡:“……”
“他近些日子烦不了你。”他叹了口气,“北殷的使团马上要来了。忙着呢。”
近些日子,朝廷确实在为这个忙碌,赫连笙也已收到了好几封独孤泽的来信。
他非常乐于看着赫连瑾为了这焦头烂额,觉得自己心情又好了不少。
赫连衡在他身边坐下来。
“你家小姑娘呢。”他道,“哎,这弓不错。”
赫连笙手上的弓一看就是请了匠人精心定制的,弓弦用的是极有韧性的兽筋,弓身用的是上好的木料,刷了漆,颜色清透,看着漂亮又结实。
“被接到她外祖家里去了,明天回来。”赫连笙拍掉了他想要去摸东西的手,“不准碰。”
赫连衡悻悻地缩回了手。
“做给顾渊的?”他问。
赫连笙“嗯”了一声。
“明日是他的生辰。”他道。
也正是因此,顾家才特地把顾亭月接了回来。
小姑娘这几天听说气色好转了许多,而且开口说话的频率比以往高。
不过……
说到这里,赫连笙就懊悔之前做好的那把笛子。
这弓虽好,到底不是他亲手做的。唯有那把笛子,承载了他前所未有的耐心和细心。
……算了。
丢都丢了。
他在心里叹了口气,想起了什么,站起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