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晓月但见他只不过打了个照面便要走,心底失落,有些发急,忙又叫了一声。
邓知遥停了步子回头看她,见少女灯光下面颊绯红,一双杏眼里有欲落未落的泪水。
他心里叹了口气,索性把话说的更明白了些:“陆表妹,我知你心意。可我于你,只有兄长对于妹妹的爱护,并无其他。母亲那边我会同她说。表妹若是只是来邓府做客,陪陪母亲,我自然高兴。只是别的,也只能让表妹失望了。表妹韶华正好,切不要再为我耽搁了。”
他说完,抬步随夜色深处走去。陆晓月此时已是满脸的泪,提高的声音,她知道邓知遥不喜欢自己,但没想到他会回绝的这么决绝,一丝一句都不留给她。
“是因为顾湄吗?”
邓知遥脚步一顿。
“你是因为她,是吗?你说话呀!你满身的才华,惊世的韬略,为什么一遇上她,人便糊涂了呢??她当年是怎样害你的,怎样弃你而去的,表哥你都忘了吗她现下回到你身边,又会安什么好心!我今日还在茶馆碰到她了,那鬼鬼祟祟慌乱的模样,这样的人哪会在安安心心的待在……”
“表妹慎言!”
邓知遥沉了声,语气里有不容置喙的凌厉和威严。
陆晓月终究只是个闺阁女子,他刚从宫里出来,身上的朱红色官袍凛凛生威,令她不敢直视。她知道自己配不上他,可真正让她看不得的,是明珠暗投,看不得顾湄一次次这般糟践他。
她恼了,她气得很了,擦了把眼泪,便呜呜地转身跑回去了。
邓知遥看到顾湄的时候,她正坐在罗汉床上,痴愣愣的出着神。
灯光将她的眉眼映的柔和,像月华下安静吐蕊的桂花,一簇簇的,开得密匝匝的那种。
也不知想什么想的那么入神,直到他走到身旁她才惊得回了神。
“何事想的这般入迷?”
有意凑在她耳畔吓她一吓,哪知一阵极为清淡的龙涎香味儿入了鼻,不禁心下疑惑。
顾湄从不喜熏香,且这龙涎香也着实名贵,每年产的那么一些基本上都上供给了宫里,不是一般的商贾富户所能用得起的。
“没什么,坐久了有些百无聊赖的。”
说完话头一转,便问他:
“怎么这般晚才回来?”
一月间的相处已让两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不少,她言语之间早没了早前的疏离。他被这亲近的语气所取悦,却仍记得心中的疑惑,只随口问道: